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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见琉璃憋屈的吃完晚餐,被罚收拾桌子、洗碗、擦地板,干了一大票家务后才解脱,郁闷地回到自己房间开始写作业——私立育英高校是追求升学率的名校,对学习和成绩抓得很严,作业还是早做为好。

但她刚受了一肚子窝囊气,憋屈得要死,掏出作业来写了没两行字就写不下去了,眼睛不由自主又瞟向她的硬皮笔记本。

那个案子没搞清,总静不下心来,作业好像不着急,反正还有两天时间呢,明天再写也不迟!

她又翻开了《天下第一美姬名侦探琉璃摩斯小姐探案集》,接着思考之前的几个问题。

怪异的现场到底是怎么回事?

凶手从密室里拿走了什么?

她咬着笔头努力思考了好大一会儿,第一个问题她解释不了,第二个问题嘛……

她又开始努力回忆当时“密室”里的情景,想找到点蛛丝马迹。

“密室”是空的,里面只有被害人的遗体,被害人死得很惨,满身血迹,跪坐在里面,后颈被斩断了大半,头都搭拉着垂到了胸前……

等等,好像有问题!

她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姿式不像是随手扔进去的,倒像是被特意摆出来的!

那凶手在明知道已经被路人发现,巡警随时有可能来查看的情况下,为什么还要那么做?如果仅就是藏匿尸体的话,不该是随手往里一扔吗?或者在里面杀死受害人便直接转身离开?

他为什么要在时间紧迫的情况下浪费那个时间,那个姿式有着什么特殊意义?

清见琉璃猛然振奋起来,感觉自己终于找到了整个案件最关键的“迷题”,只要能解决掉这个“迷题”,说不定就能找到真凶。

那么,那个姿式能有什么说道?

话说那个姿式好像在哪里见过……

她努力思考了一会儿,起身就冲到她老爹的书房就开始乱翻,很快找到了一本《西国武士传》,哗啦哗啦就开始翻页,没找到印象中的那张插图,马上又换了一本《最上家纪事》又开始乱翻,结果还是没翻到。

她凝眉苦思了半晌,跳起来又冲回自己房间,在书架上一阵扒拉,翻出大量小说和漫画,嘴里还喃喃道:“不是这本,也不是这本……”

等房间变成像是二十个人刚刚斗过殴的样子,她终于找到一本轻小说《十七岁的高校武士》,找到了她印象中的插画。

果然如此,和受害者遗体的姿态不能说好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案情有了重大突破,她兴奋的眼睛闪闪发亮,但要是想继续往下推理,单凭想象已经不可能了,需要实地调查问询,需要寻找信息来支撑——推理演绎的基础是信息收集,没有足够准确的信息就谈不到推理。

也许明天该去富永家附近转一转,找人问一问?但我不是警察,没那个资格啊,人家未必会配合……

清见琉璃犹豫了片刻,有点想和七原武商量一下,毕竟他看起来一直挺有主意的,也许能提供不错的建议,而且她也想把自己的大发现告诉他,看看他震惊的表情。

她转身趴到天文望远镜上看向七原家,结果发现一楼熄灯了,倒是二楼似乎还有点光线。

唉,都九点多了,现在再去敲门好像不是太合适,只能等明天了。

不过明天也没关系,睡一觉就到了!

…………

翌日,周六,还是一个月一次的“大周末”。

一个月四周,曰本高校周日全天休息,三个周六休半天,一个周六休全天,这样每月都有一个双休日,方便高校社团出远门参加各种赛事。

比如曰本高校最有名的IH大赛,预选赛基本都是靠这个“双休日”来完成的,然后到了八月暑假才是正赛。

清见琉璃不用参赛,她的社团还没影呢,就是有影也没比赛,平时她八成要睡到她妈妈威胁要用锅铲揍她,但今天她起了个大早,就盯着七原家看,准备一有动静就冲过去。

不过她等了大半个小时,对面一点反应也没有,看样子七原武今天也打算睡个懒觉。

她耐心很快耗光,肚里吐槽他真是个懒蛋,但非常迫切地想对他说说她的“大发现”,想让他带她去找出真相,略微一犹豫就冲下楼钻进厨房,胡乱做了两个三明治装进食盒,抱着就冲到街对面去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要去炸碉堡。

嗯,她不想表现的太迫切,准备用早餐当理由叫七原武起床。

她先是在院门口按了几下门铃,没反应,干脆进了院子,又去敲房门,而这么敲了一会儿,还是没反应,不由奇怪起来。

难道那小子特别勤快,在我没起床之前就起来出去晨练了?

低估他了啊!

她正犹豫是不是先回去,房门被拉开了,七原武穿着纯棉方格睡衣,戴着绒线球睡帽,赤着脚,黑着脸看着她,没好气道:“你有什么事?”

清见琉璃不在意他的恶劣态度,一举食盒,甜甜笑道:“我早餐做多了,想着你一个人住,就拿一些给你。”

七原武盯着她看了片刻,表情微微缓和,但揭开食盒看了一眼,又轻嗅了一下,表情又转恶劣,“你这是用脚做的吗?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惨的三明治,我不吃!”

说完他就要关门,昨晚他躺在他特制的“床”里看书看到三点多才睡,这才睡了三个多小时,起床气很大,脾气暴得很。

什么用脚做的?

清见琉璃也被气到了,一把顶住门,大声道:“我是好心才来给你送早餐的!”

七原武关门关不上,盯着她一字一顿地问道:“昨天的事你还没死心?”

清见琉璃精神一振:“我有重大发现!”

“我不想知道,我想睡觉!”

“真的是很重要的发现!”清见琉璃才不管他乐不乐意听,顶着门快速说道,“你有没有发现富永桑遗体的姿式很奇怪?”

“你是想说他其实不是单纯被杀,而是被人介错的?”七原武态度依旧恶劣,“这怎么了?这是警察该关心的事,你一个高中生还是专注于学业吧,你想破案将来可以参加公务员考试,而不是现在骚扰一个无辜缺觉的同级生!”

清见琉璃后半截话根本没听到耳朵里,呆愣半晌道:“你看出来了?”

“那么明显,我又不是瞎子。”

“你知道介错,我是指你知道真正的介错?”

七原武很无语地看着她:“你早上七点多砸我门十分钟,吵得我太阳穴突突的跳,就是为了和我讨论介错?”

“我不信你知道,你肯定是蒙的!”清见琉璃昨晚也是查了很久的书才搞明白,之前连她都被那些乱七八糟的电视剧误导了,才不信七原武一眼就能看破。

“我说完你是不是就会回家?”

“你先说!”

七原武很难受,真的有点后悔搬来平良野了,之前他真想不到这里居住环境竟然如此恶劣。

他一脸痛苦道:“简单的说,介错就是辅助剖腹者自尽,在剖腹者切开自己腹部证明自己并非‘腹黑’后,快速砍断他的颈椎,使他免受接下来的巨大痛苦。”

清见琉璃眼睛一亮,张口欲言,而七原武一伸手止住她的话,“你闭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刚才我说的,只是剖腹谢罪中的介错,还有一种罪人确实‘腹黑’,无需剖腹证明,仅就是单纯处死的强制介错,富永洋介就是这种。

凶手斩断了他的颈椎但没完全斩断他的脖子,使他的头颅被筋肉挂着低垂到胸前,这就是介错之后的“抱首之姿”,再加上他跪在地上,就是凶手在强迫他表达跪地谢罪之意,就代表着凶手认为他罪大恶极!”

很多人有误会,认为介错就是砍掉脑袋,其实不然,真正的介错最初仅就是斩断颈椎,让剖腹者呈现“抱首”状态,不再感受到痛苦,并不等于斩首。

曰本也是华夏文化圈的一员,同样认为尸体完整程度和死后灵魂状态密切相关,同样认为“死无全尸”是种极其严厉的惩罚,而以前剖腹者选介错人通常都会选自己的亲朋好友,那亲朋好友又怎么会忍心让他尸首分离,当了无头鬼?

所以,真正的介错和斩首完全是两码事。

而且,剖腹谢罪是种仪式,其中剖腹是袒露热血心肠,展现自己的纯洁灵魂(曰本古代认为灵魂在肚子里),证明自己并非“腹黑”之人,并不阴险狡诈,后面斩断颈椎的“抱首之姿”才是“低头谢罪”。

在江户时代以前,介错人需要剑术达人才可担当,要是不小心一刀没斩断颈椎,把刀卡在里面让剖腹者疼得嗷嗷直叫,颜面尽失,或是用力过猛直接让人死无全尸,无法令人“体面完美的谢罪”,那八成就该轮到介错人剖腹谢罪了。

当然,电视剧里介错直接把头砍下来也不是完全胡编的。

到了江户中后期,多年和平之下,你再想找剑术达人可就不好找了,所以干脆就直接斩首,甚至发展出“扇子切”之类的简化程序——剖腹者用扇子在肚皮上比划一下,后面一刀枭首,砍个脑壳乱滚,死得痛痛快快。

比如曰本著名作家,多次被提名诺贝尔文学奖的三岛由纪夫,攻占首相官邸发动叛乱失败后剖腹谢罪,结果第一个介错人连续数刀没能完成介错,将他砍成了一个血葫芦,而换了一个人,又直接把他脑袋砍下来了。

据推测,三岛由纪夫应该是想完成古法剖腹的,死后头扎“七生报国”的绑带,跪坐着坦露热血心肠和纯洁灵魂,低头谢罪,以表明自己虽犯了大错但只是一心报国,绝非腹黑私心,结果没选对人,导致场面不是一般的难看。

见七原武知道的这么清楚,让清见琉璃大失所望,喃喃道:“原来你真的知道……”

身为曰本人,她当然知道所谓的“武士传统”里的“剖腹谢罪”,但从没留意过具体细节,还以为介错就是把人头砍得满地乱滚,再加上富永洋介当时没被割肚皮,所以才没想到他是被“强制介错谢罪”,还是等回来后记起曾经看过的一张插画,再又翻书查了资料才弄明白。

都怪电视剧乱演,也不管什么年代,一剖腹就砍掉脑壳,简直坑死人!

七原武已经不想理她了,又开始关门,“好了,你问的我都答了,你该走了。”

清见琉璃回过神来,再次用力顶住门,急道:“但我们现在知道凶手并非单纯谋财,而是和富永桑有着深仇大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侦查方向,我们不能不管。”

“你给警察打电话好了。”

“那要是警察破不了案呢?”相对警察来说,清见琉璃现在对七原武信心更足一点。

“那你就投诉他们,骂他们是只会领薪水的饭桶集团。”

七原武全力关门,终于成功,长长舒了口气,转身就要回他的特制床上睡回笼觉,但没走两步,身后门又开始“咚咚”作响。

他停下步子,原地发呆片刻,只觉太阳穴跳得更欢了,自己脑袋像个正在被强行充气的大气球,随时有可能爆掉,深深叹了口气,转身又拉开门,无奈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清见琉璃倔强道:“也许我是在多事,但你有我没有的……不对,你和我都有才能,我们去了肯定能发现一点警察发现不了的东西,那样也许就能让真相大白,让一个无辜之人不会含冤而死——现在是有人死了啊,一个无辜者死了,这不是小事情,你如果有能力,就必须做点什么!”

她说着说着莫明其妙眼眶竟然有点红了,吸了吸鼻子又说道,“我妈妈说,做人必须做正确的事,昨天你让我当助手,约定还没有结束,现在我要履行助手的监督义务,让你去做正确的事,你是收了我钱的,你必须履行约定!

今天你必须去,不然只要有我在,今天你就别想睡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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