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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年轻的校尉面无表情,听闻命令便是立即抽出了佩在腰间的军刀──在众人皆傻了眼、不可置信的同时,此起彼落的哀号声已然尖锐地刺向自己的耳膜──

可怕!

于是,围绕在城门附近的众人们开始逃散,而京师禁卫军们看见眼前如此景象,脸色也都刷地惨白,但是他们不能动!

因为没有命令!

甚至,有好几个家丁大着胆子要攻击包围他们的京师禁卫、也被他们一杆子给戳翻了。

那站在一旁的禁卫军官也是白着张脸道:“将军,侯府的家丁得留着让府尹审判。”听他自称本将军,那军官也隐隐明白了对方的身分。

那领头的银甲将军一勾嘴角,道:“我不就让他们留了马车内的人了吗?”

那此起彼落的惨叫声敲打着众人的胸口,但却似乎没有掩去领头银甲将军的声音,有侯府的家丁听到了,连忙惨叫着要爬进马车,而马车里头人人也拚命地向外推挤──那马匹早是被一马当先的蒙校尉给砍了,没了马匹拉动的车厢自是没能逃到哪里去,而眼前宛若炼狱的景象亦是持续上演──

在外围的人们自是被重重禁卫围住场内而没法窥探当中真相,然而里头的哀号声与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早已将恐惧带往人们的心口……

还有些家丁索性发了疯地要突破京师禁卫往外冲,看着铁甲遮挡着自己的生路,便是拿起棍棒要打将过去,却是京师禁卫手中的长矛却也整齐划一地向前竖去,形成了更加尖锐的障壁。

那是个无能逃脱的行刑场。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骚乱便已平息下来,而马车内的主人依然没有出来。

领头的银甲将军朝着那京师禁卫军官道:“这不就解决了吗?”

三名年轻的校尉回到了银甲将军身旁,在马匹上行了个简单的礼,这才一甩刀上血污、收刀入鞘。

京师禁卫军官的脸色苍白、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将军,您这样、下官不好办事。”

“什么叫做不好办事?”银甲将军的神色冷了下来:“放任刁民于京城作乱,便是办事?”

禁卫军官硬着头皮道:“下官并非此意,只是这毕竟是侯府家事。”

银甲将军冷道:“那么,在大烨领土上作乱的,不就是我大烨家事了?”

禁卫军官以军礼单膝跪下道:“下官不敢。”

见禁卫军官跪下,还大着胆子看戏的人们也都倒抽了口气。

任谁都知道天子脚下的京师禁卫各个桀敖不驯,能让那禁卫军官跪下的可会是什么大人物?

这时,便有人说道:“这是银甲军!”

听到了这声音,便是此起彼落的惊叹声,也还有人大着胆子说平日侯府家丁欺人太甚、今日此事真是大快人心云云。

那银甲将军也不理会,便直接对那名禁卫军官道:“剩下的便交给你,如此举手之劳、也就无需道谢了。”

呃,举手之劳?

那禁卫军官只觉得自己的口中嚼着黄连,满口苦处却无法说出,于是也只能起身好好收拾残局。

当今大烨辖内甚是太平,向来只蜷于京师防守的禁卫们压根儿没看过多少死人。

眼前的血流成河对他们而言可是着实陌生,有不少人早就白着张脸、忍着呕吐之意死撑在那,眼看着银甲军要走,却又得在百姓面前死活顶着张面子、好不辛苦!

不久,在银甲将军领着三名校尉离去后,京城府尹这才在衙役们的簇拥下匆匆赶到。府尹正要向银甲将军行礼时,扑鼻而来的血腥味早就熏得他晕头转向,紧接着便是吃了满嘴灰──

银甲将军领着三名银甲校尉策马而去,而紧接着的善后便是那些禁卫与衙役们的事情。

那禁卫军官灰头土脸,又听得一旁的小兵偷偷地问道:“头儿,那人是谁?”便是觉得生气,却又无可奈何地回道:“你瞎了眼吗?人家是银甲军的将军!”

那小兵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银甲军小的认得,但银甲军里头的将军那么多个,头儿你可认识?”

禁卫军官苦张脸,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他说了!是大烨家务事!能这样说的银甲军头儿还有谁!”

那小兵愣了一会,这才结结巴巴地说道:“六、是六皇子!”

禁卫军官重重地叹了口气,这才不理那名凑上来打听的小兵,他任着京城禁卫死死地围住现场,这才向府尹那儿走去,商议着要让百姓不见到血腥的前提下尽可能地将现场打扫完毕……

后来,有人说府尹令人去查探两辆侯府的车辆,发现永平侯的嫡幼子和保定侯的嫡女早与自己的贴身侍从、丫鬟们晕死在车内,府尹后来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人把外头的尸体清理完毕、扫洗过后才敢请人将娇贵的两位千金之驱给抬回侯府,说是择日另审。

原本有人以为永平、保定二侯定会将此事参上御前,但连续等了数日却都还是静悄悄地,显然是两位侯爷都决定将这闷亏给吃下肚。后来,才有人说,那日领头的银甲将军便是当今皇帝的六皇子,也是皇后嫡出的孩子,无怪乎其再如何张狂、侯府的人也都闷不吭声。

但除此传颂六皇子行径的人们却未曾想过,京城律法甚严,无论王侯公卿,只要能将事情闹成械斗的,定会严惩,而死了几十个家丁只不过是轻中之轻……

待到冯芷榕听到这些消息的时候,自己身上的伤早就好得差不多了。

怪不得人人都只愿提及银甲军威名、却鲜少有人称颂六皇子。

虽然那天因为重重卫兵包围而让她未见得真切,但她已在外围确确实实地感受到了六皇子凌厉的手段。

后来,周有韶白着一张脸与冯叙辉、王淳芊三位大人带着她这满身是伤的孩子回府给请来的大夫治疗。全身的拉伤、皮肉伤的确让她吃了不少苦头,就连平日喜爱的射箭都全被严格禁止。

也多亏她真能忍住,大片的擦伤伴随着成片的结痂──那结痂之时可是痒得很,比起初时受伤的疼痛还要折磨人。

但前世她也没少受过伤,就为了一份演员的敬业与坚持而惯于忍耐,也因此延续到此世的耐性在这时可是大大地派上用场,她死命忍着不挠,总算把这段难熬的期间给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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