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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军本来也就是大烨的军队,军心合该只向着大烨。”靖王这话的意思很正常,若是一支军队却军心背离,那该是一个国家多大的伤害!因此若有隐患还是得早早控制住了,虽然不知道这杨栋有什么本事,但把他好好地养在前军里头监管至少也不失为相对安稳的方法。

冯芷榕想了一会儿,道:“好吧!总而言之我就把调查的重点换上一换便好,但毕竟现在我手中的筹码不多,况且安秀宫的规矩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一进来学习、可就几乎出不去的,因此要来往彼此的府邸或是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也还得慢慢推磨。”

靖王点了点头,道:“这我自然知道,所以眼下你最重要的任务反而是将鲜托的语言给熟习了才好。”

冯芷榕听了一愣,道:“怎么?得用上我了?”

靖王勾了勾嘴角,道:“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如此熟习鲜托语,毕竟曹家虽然是北方的家族,却也与鲜托人没有太多往来……但名清可说了,军中那些截获了的情报都可以交由你翻译、肯定不是问题。”

冯芷榕这一颗心听着靖王的话说着,可像是十五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她的心中百般纠结,终究是开口问道:“你……不怀疑我?”

“怀疑你什么?”

冯芷榕搅着自己的手指,百般艰难地说道:“为什么会说鲜托语……之类的?”

靖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特别的情绪:“你的出身清清白白,我为何要怀疑你?”

“是因为出身的关系吗?”冯芷榕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明白靖王也只能这么想──毕竟若不是自己亲身经历、也很难相信世界上有自己这样的人存在;而再更往深处想,自靖王知道自己会说流利的鲜托语以后,或许这些日子也没少往冯家那里问过……想到这里,心中的那股失落感也就更重。“没事,毕竟像我这样的人,不被怀疑也才奇怪了。”

靖王看着冯芷榕的模样,也大约猜晓她心中所想的是什么,又想起稍早与冯芷榕的承诺,便道:“要不你说说,你有什么秘密可言?”

冯芷榕听着,又是兀自挣扎了一会儿,这才放低声音反问道:“昨日,清河王可有跟你说了?”

靖王听了一皱眉,道:“除了你让他捎来的那三张纸以外,他什么也没说。”

冯芷榕听了这话,心里头对清河王可是无尽的感激、却也同时感到些许愧疚──她昨日与清河王说了的那些话,本是猜着会不会也跟着清河王到了靖王的耳朵,但清河王却选择隐瞒自己关系甚好的堂兄,也没将自己难以启齿的秘密给说出去,而她头一句开口便是问靖王、清河王究竟是否与他说起自己的秘密一事,除却那是对清河王的不信任外、也担忧自己是否会影响他们彼此之间的信任。

冯芷榕在心中偷偷地对清河王道了感谢、又自顾自地道歉一番,这才鼓起勇气与靖王说道:“其实我会鲜托语,不只是因为伯母、叔母多少会说上一些的原因……”

靖王没有说话、表情也不像先前初次得知冯芷榕会鲜托语时一般冷然,只是静静地看着冯芷榕,等着她说话。

靖王自己也很讶异,明明才过了十几天、也明明就是还得怀疑的事情,但他对于似乎怀藏着秘密的冯芷榕却已经不想再继续探究,他只要知道冯芷榕的心是向着他的便好,其余的……似乎也不是那么重要。

如此的想法其实大大地与靖王本身的个性和行事准则相悖──幼年时期于当年缪王府度过的他,可是看多了明刀暗箭、尔虞我诈,后来当今皇帝登基后,自己请缨从军,更是习惯那些阴谋阳略……甚至自己的一些手足们在当今陛下身体仍康健之时、已然为了这悬宕着的太子之位而蠢蠢欲动,明里暗里地在各处经营自己的势力……

冯芷榕自然是还没打算将自己带有前世记忆的事情说与他听,而是采取了与清河王说词相同的理由:“我……其实……打从娘胎出生以来,就有了清楚的记忆。”于是,前一日与清河王所说的一切,冯芷榕便又重新告诉了靖王一回,并且还在最后说道其实自己昨日便与清河王说过这件事。

而那靖王原本的神色只是感到讶异,后来便自然而然地随着“梦境剧情”的起伏而脸上的表情隐隐为之而动,但听到了最后听得冯芷榕说起这件事情昨日已与清河王说过时,自己竟是感到有些不是滋味。

这小丫头告诉了清河王,究竟只是因为机缘巧合,还是比起自己而言、更加地信任清河王?

靖王自然没有想过,是自己那张向来严肃的面孔与多疑的性格造就了冯芷榕的担忧,他只是想着为什么冯芷榕会较为信任清河王?难不成是因为他们二人二十余日以来共事、一道研读着北方国家的书籍与鲜托语等等而产生了紧密的信任情感?

好吧!就算是如此,他的堂弟也不是什么需要提防的对象,应当是没关系才对──但就算脑子觉得清河王是各种方面都不需提防的人,为什么还会觉得不是滋味?

靖王的脑子兀自纠结了一会儿,这才说道:“这些年来,你……”停了一会儿,却是换了说词:“你是怎么过的?”

冯芷榕不知道靖王本来要说什么、也不晓得为什么他出现了一种奇怪的纠结情绪,但见他并没有对自己产生什么隔阂,这才说道:“祖父放任我一直撒野,多数时间自也是开心的。”

靖王手中隔着帕子的冰块已经全都化成了水,滴滴答答地流在了他的手上,还有沿着冯芷榕的脸颊流到了颈子上。他左右看了一旁只有方才被冯芷榕折迭成豆腐方块似的毛巾放着,想着这毛巾早前掉到了地板,便也不假思索地站起身来,将其取来放到了一旁的水盆处重新洗好、拧干,这才替冯芷榕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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