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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件事情真要说来也很简单,若皇帝真有心探查、只要随便找一个信任的臣子多办几场宴会就行了、也用不着那么麻烦!但问题也就在这里──皇帝过去毕竟经历过了那些风风雨雨、对于自己身旁的人早就没了信任,而少数能信任的人,好比齐王府或者冯府也都是那般油盐不沾的性子,若忽地转了性子也才让人觉得奇怪。

冯芷榕虽然不太相信皇帝真的什么人也不信任、又或者说文武百官当中就没有他皇帝的眼线,就算是不信任的眼线吧!彼此之间交叉比对讯息也是容易的、何必特地预示将要让靖王淌这浑水?

冯芷榕左思右想,不禁浑身发毛──该不会皇帝便是要自己最为信任的儿子接下这位置吧?

想到了这里,她的心跳一时间漏了一拍──又忍不住甩了甩头、揉了揉太阳穴、深呼吸几口气才将一时间的紧张给平抚下来。

“唉……”冯芷榕忍不住叹了口气,趴在桌上喃喃自语:“冯芷榕、冯芷榕,别怂,反正都决定了,状况再糟也没有比被那些王八蛋推下去还糟!上辈子逃过一回、这辈子死也不想逃!”

冯芷榕一遍又一遍地说着同样的话、眼眶也因为想起了过去令自己产生自我厌恶的种种而不知不觉地泛红。

她脆弱的本性在黑暗中流露,也或许是能接纳一切的黑暗让她能毫无顾忌地释放自己的情感──她上辈子是头脑极好的人、在课业与工作上无往不利,与之相对的便是她一直以来拙劣的人际关系。

她虽然能藉由模仿竭尽所能地扮演着情感不过于冷淡也不过于丰富的普通人,却是每回都会为了自己与他人的应对和交流感到诚惶诚恐。

在前世的和平世界当中、她也鲜少受到严重的伤害,直到后来那位厮瞒她的后辈在自己有意放下彼此并不平衡的关系后,竟是企图让人以伤害自己的方式、意欲藉由温情而挽回自己这棵摇钱树,而她也毫无防备地从高台上被推落──

乃至有了后来的种种、并且让当时不懂求助的她一步步走向“结局”。

后来,当她转生到此世后亦是一度因为想不开而颓丧好几年,直到后来才逐渐接受了新生,并且一再地告诉自己、自己已经成长了,就算再来一回同样的事情、她也能好好地处理……

更何况,靖王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为了一己之私而狠狠伤害自己的人,而她也正好好努力砥砺着自己的一切、不再成为前世那般只消遇上一回挫折便会就此停滞脚步的人。

并且她这世可是万分愿意相信自己向来准确的直觉与视人的眼光──能够让她几次沉浸于其中的那双眼眸所带来的平静、安详绝不可能造假,而她只是比前一世更加勇敢、愿意再赌一把。

比起前世的接近于惶惑的尝试,她更愿意尝试今生踏实而笃定的追求。

想起那个人,她的心头便是暖起。

“好!就这么决定了!”冯芷榕估算着鱼竹与方纯差不多也要回来、不想让她们找不到自己,便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眼前坐了一个乌漆抹黑的人影。

冯芷榕倒抽了一口气,却是大腿后头卡着椅子而没能后退,因此又是跌坐回椅子上──

“你你你──”冯芷榕想问好几个问题,但都自顾自地有了答案,于是便转为无奈的一口长叹道:“怎么,这么想我?想到每回都要这般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

外头廊上的灯火透了进来,隐约地看到那人牵了牵嘴角,在黑暗中显得不真实。“你的身体,还有膝盖。”

冯芷榕一愣,心头一暖,道:“没事,我有你教的武功。”

那人微微愠着怒气:“你说得如此轻松,一日内先跳进了冰湖、又跪在雪地上,为什么要一直折腾着自己?”

冯芷榕听着这般责备也不干了,她这回利索地站了起来,走到那人身旁道:“我能选择吗?我得保护好你、保护好冯家、保护好自己,还有保护鱼竹和方纯!在那时候我还能怎么做?卫名渊,那该换我问问你!威胁你的那些人又是谁?我恨不得一个个把他们给剜了!”

卫名渊──靖王一愣,但那错愕的表情仅只一瞬。

“为什么这么生气?”

“我能不气吗?”冯芷榕那藏在骨子里的固执本性毕露:“你可是大烨的六皇子!皇后娘娘嫡出、堂堂靖王!又是银甲军的将领!怎么能容那些小人在你头上撒野!”冯芷榕平日没把靖王的种种名号放在心头过,但这回却也一个个给数了出来。

靖王见冯芷榕是在为他说话,也不觉勾起了嘴角:“回到宫中便是如此,并非单单靠着父皇和母后的庇佑就能简单揭过的。倒是你,身子就算没坏、也给这些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气坏了。”

“这才不是小事!你──”冯芷榕说着,一时情感涌了上来,竟是有些哽咽:“你是天之骄子、胸中自有乾坤,是要在自己选择的战场上纵横的,这种小家子气的过家家就跟那黏糊糊的泥淖一般、配不上你!”

靖王虽是被责备,但一只手已是怜爱地抚着她柔顺的长发,道:“生在皇家,身旁都是这些事情也属平常,现在的情况也总比从前的缪王府好。”

冯芷榕的心在如此抚慰下软了泰半,但依是倔强地道:“我冯芷榕认下的人,只能快乐、幸福一生,这是我就算拚尽全力也要给的──但今日看着他们那般只气高昂的模样、我便浑身不痛快!”冯梓说一面说着,又吸了吸鼻子,道:“就恨我什么本事也没有、不像你,否则我再怎么样也不会让你受委屈!”

唉呀!靖王这厢听了可傻眼──敢情眼前这十岁娃儿是把自己给纳入了她的辖区了?

靖王忽地想起从前钦天监的监正荀冕指着冯芷榕的生辰八字,说这小娃娃将来必定是出将入相的逸才!──至于这出将入相的胸襟气度自是不能以一般的女儿家衡量,但听冯芷榕方才一席气话,竟也是有这般……气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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