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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芷榕快速地调匀了自己的气息,尽可能地将自己的鼻息与身形完全地隐匿在浓厚的夜色当中,而不远方也传来了交手的声音,那在一般人的耳中或许就是些许的风吹草动、但在冯芷榕的耳朵听起来可特别真切!

并不是因为她听力天生极为灵敏的缘故,而是自从习了武以后、自己的感官产生了不小的变化,不但变得更加敏锐、也能清晰地分辨声音的来源与原貌。

不久,在两人缠斗之间又加入了第三者──

第三者?

冯芷榕皱起眉来,努力地听着、最后终于在打斗声音结束后豁然开朗──

当三个人──或者说两个人的脚步缓缓地向院子前的那块空地走来时,冯芷榕还没打算现形,直到最后一道沉沉的声音敲击了地板以后不久,她才悄悄地往外头看、确认没什么状况后才放心地走了出来。

被扔在地上的是一名双眼紧闭、动弹不得的黑衣人、脸上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痛苦,至于方纯与另一个高大的蒙面年轻人站在一块儿、看起来是相识的,她的心中虽浮出了些许疑惑与猜想,但还是姑且按了下来、等待那人先开口。

那名高大的年轻人看见冯芷榕,立刻揭下了面罩抱拳道:“属下弥澈见过王妃。”那年轻人鼻梁高挺、眼窝子挺深,生得一张薄唇,模样明显地不是中土人士。

“嗳?”

冯芷榕一傻,也顾不及吐槽,便道:“你是王府里的人?”

“属下乃靖王近卫。”弥澈停了一会儿,又说道:“王爷一会便会赶到、属下只是先来一趟。”

冯芷榕满脑子问号,又看了看被扔在地板上的那人道:“这人是谁?不会装死偷听我们说话吧?”

方纯接话道:“这贼人已经被点了盲、聋、哑三穴,而且奴婢也对他下了药,他这一时半会恐怕还在做梦。”

冯芷榕有些无奈,这才大着胆子靠近那倒在地上的人,蹲下来伸手将他的脸给翻转过来道:“这人是谁?看起来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那倒在地上的人眼窝子深、还长得一张圆脸,虽然有几分本地人的模样,但却还是看得出来这并非中土人士。

弥澈似乎无视了冯芷榕有些粗鲁的动作,只道:“这是鲜托人的长相,属下一路追击他而来,本想把他赶到将军府中、却不意让贼人窜入了冯府。”

“那么你呢?你的样貌也是鲜托人的长相?”

弥澈没料到话题一下子便跳到自己身上来,但也诚实地说道:“是,属下的父母皆是鲜托人。”

“喔。”冯芷榕没再追究弥澈的身世,而把话题带了回去,道:“你说你一路追击他而来,难不成这人的身分是……鲜托细作?”

弥澈的脸上露出了难色,道:“属下不知,但属下是从肃王府附近发现了贼人的踪迹,这才一路追着的。”

“肃王府?”冯芷榕皱起了眉头,而后没再纠结于这上头,只道:“好吧!等王爷来了再说。”说着,便往屋子里头走了几步,又转身道:“把他拖往里边一点儿,地上躺久了、冻坏了人可不好。”

弥澈的脸上现出一抹疑惑,倒是方纯还算了解冯芷榕的脾性、便将地上的人毫不客气地给又拖又拽地拉到了冯芷榕的房门口,有了一旁火盆的温度,那昏死了的人脸上的血色总算回来了些。

冯芷榕没再说话,只是想着待会若靖王来了会怎么办?

眼前这晕死了的人是鲜托人──若直接从对方的长相就断定他为鲜托细作未免也太过武断,毕竟这弥澈也是鲜托族裔、但是在靖王手下工作的。

在后世也没少见过种族、族群议题,而在这个时代自然也存在着,而她没想拿此多做文章,也只能暂且挥去脑中纷扰的思绪等着。

冯芷榕敞开房门、拉了四把椅子出来让弥澈也一道坐下、老老实实地等着靖王,而后又让方纯先到厨房煮上一壶热茶、这才趁着方纯离去与弥澈攀谈道:“弥澈,你平时都在靖王身边吗?”

弥澈犹豫了一会儿,这才下定决心似地说道:“是,属下平时随侍在靖王身侧。”

这会犹豫的换作是冯芷榕,她想了想,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最后还是问道:“我方才让鱼竹送封重要的信给靖王、你又说他会赶到,这一来以往间可会错过?”

“王妃,鱼竹若要送信往京郊银甲军大营,都得先前往王府通报才能送过去,属下一路追击贼人的过程中也放了信号出去、想来不会扑空。”

冯芷榕点了点头,低下头没再说话。

弥澈看了冯芷榕好一会儿,这才说道:“王妃可还有话想问?”

冯芷榕一愣,这才苦笑道:“没有,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冯芷榕自以为表情隐藏得很好,但还是给弥澈看出端倪来。

或许是靖王有交代过的缘故?冯芷榕没有多加猜想,但弥澈似乎想要追问,便道:“王妃,王爷有交代、任何事情都可以与王妃知晓。”

“我还不是王妃,还没收聘、更没过门。”冯芷榕纠政道:“况且我想问的事情在眼前也并不重要,更不是你能回答的问题。”

弥澈看起来有些固执:“王妃只要得到王爷的认定,便是没过门、也是王妃。”

“那么,就多谢厚爱了。”冯芷榕停了一会儿,知道弥澈的好奇没消停,便也道:“我想问的事情有很多,只要关乎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但是比起我去问、他来答,我更愿意他想说的时候才向我说、一切都得顺其自然才好。”

弥澈动了动嘴,终究是没说话。

冯芷榕看着他的模样,脸上也浮上一抹无奈道:“王爷身边的下属我见过的不多,知道名姓的除了鱼竹与方纯以外就你一个,我这才想着平日他的话不算多、也应当喜欢安静才是,但怎么绕在他身旁的下属们一个比一个还要多话。”

弥澈听了一讷,道:“属下的性子确实如此。”

冯芷榕牵了牵嘴角:“他是个性情温和的人,也无怪乎不嫌你们吵。”

弥澈听了一愕,道:“王妃觉得王爷性子……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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