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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悦宁道:“别站在外头,我们进去再说话。”说着,后头便有葛家佣人们利落地替冯府的马车与后头准备的礼物等做了处置。

冯芷榕身后的鱼竹与方纯手上还带有盒子,但她们没将盒子交给葛家佣人、葛家佣人自也不敢去收,于是这一行人便浩浩荡荡地前往厅堂。

待到一行人都落座以后,葛悦宁才介绍道:“芷榕,容我向你介绍,这位是我母亲、至于这两位则是我与你说过的弟弟与妹妹,允建和悦娴。”

葛悦宁的母亲挂着亲切的笑容:“我便曾听悦宁在宫中交了好朋友,却想料不到是高攀了冯家小姐。”她的声音十分细致柔和,眼底也满带真诚,想来平日便是如此温顺柔和。

冯芷榕赧道:“晚辈与悦宁姊姊是平辈、算上年纪来悦宁姊姊也算是我的姊姊,怎么能说是高攀呢?夫人言重了。”

葛悦宁的母亲笑着:“莫要叫我夫人,可显得生份,我姓洪、若是冯家小姐不嫌弃、唤我一声洪姨母便好。”

冯芷榕自是乐得从善如流,便也乖巧地说道:“洪姨母也叫晚辈芷榕便好。”

葛悦宁瞧着自己的母亲已与冯芷榕打过了招呼,便又拉了拉身旁的弟妹示意他们要与客人打招呼,在两个小孩还没开口时,冯芷榕便想起葛悦宁在安秀宫时曾说过自己就像是她四岁的幼妹一般、看到什么东西都想尝一口──因此也就忍不住多看了葛悦娴一眼,而葛悦娴就像是心有灵犀一般地主动与冯芷榕搭话道:“姊姊好!姊姊好漂亮啊!”

冯芷榕抽了抽嘴角,只想着四岁的小孩怎么这么会……说话,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同时,葛悦宁的幼弟葛允建也道:“姊姊好,谢谢姊姊可以与我那胆小的姊姊做朋友。”

葛悦宁听了一愣,这才苦笑着低声斥道:“允建、悦娴,你们都在说些什么呢?”

葛悦宁的母亲葛洪氏也赶忙道:“童言无忌,葛家的规矩不比冯府,芷榕小姐莫要与这俩孩子计较。”

“怎么会呢?”冯芷榕虽然字面上说得客气,但言词间却也十分真诚:“晚辈更小的时候话都还不太会说,悦宁姊姊的一双弟妹话说得可清楚,是个聪明的孩子、将来肯定大有可为。”冯芷榕这话说的也没太夸张,虽然她也还是十岁半的孩子,但大烨对于伦理、年龄与位阶等的基础要求还算严苛,尤其她又出身在品秩较高的官家、按照阶级地位甚至也不需对葛悦宁的母亲太客气,以这样由上对下的夸赞口吻说话倒不算错。

葛洪氏听着,笑容也更多了几分:“承蒙芷榕小姐吉言,我便不叨扰你们两位,且先带着两个孩子回去读书了。”一面说着,又向葛悦宁交代道:“好好招待芷榕小姐、莫要慢待了客人。”

冯芷榕见葛洪氏牵着两名幼 童的手离开,又是福了福身子且作送礼,这才让葛悦宁带到了她的院子里头去。

葛家女眷的院子位于整座府邸的最后方。

虽然葛府比起冯府而言狭小许多,然则放眼望去无论是走道两旁的地上与墙面都又种又挂了许多植栽,在冬日雪地里竟也是还保持着盎然绿意,与外头所见的萧瑟截然不同、足见照料的用心,因此感觉起来十分舒适。

冯芷榕一面随着葛悦宁走着,一面问道:“悦宁姊姊,打我踏进葛府起便瞧见这儿的每一处都布置地挺雅致,便连方才的厅堂看起来也舒服,可是姨母的巧思?”

葛悦宁听得冯芷榕夸赞,心里也是高兴,便道:“不只呢!我们葛家人没别的本事、就是摆弄这些小玩意儿还挺上心的,打从我姥爷、姥姥那一辈年轻起便是如此,因此你在葛府所见的一草一木、都是我们全家人亲自摆弄的,就连我那小妹虽才四岁、对这方面可还是有些眼色的。”

冯芷榕前世看过许多所谓的“富贵人家”品味仍跟不上自身财力的富足,因此许多摆设都十分俗气、难以入眼,葛家虽然摆在官场上虽还不怎地、但放眼大烨也仅属小康家庭,然则家中的所有摆设比起冯府所重视的规矩与讲究、更像是一种浑然天成的风雅气质,彷佛为名家之后。

冯芷榕暗暗升起了钦佩之意,一面也道:“怪不得我总觉得姊姊的气质十分好,想来也是家里熏陶的。”

葛悦宁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打认识你起、你便不断地夸我,你不觉得如何、我却觉得害臊。”

“我这不是实话实说吗?”冯芷榕笑着、一面也跟着葛悦宁走进了她的房间。

冯芷榕这回受邀的名义并不是制点、也非讨论些什么,就只是闺阁间闲谈而已,但她知道若非葛悦宁有话要说、肯定也不会邀自己前来,因此当葛悦宁带她进到自己的房间时,她并没有感到讶异。

葛家的佣人们手脚可利索,当葛悦宁与冯芷榕才刚坐好、茶点便送上桌来。葛悦宁待到自家佣人都退下后,又向陪在一旁的安秀宫宫婢客气地说道:“我与芷榕说个贴心话、你们且在外头守着。”便是将人给赶了出去,而冯芷榕也朝身后的鱼竹与方纯递了眼色、让她们跟着退了出去。鱼竹与方纯相视一眼、便福了身子且将手上的盒子给摆到了一旁的桌上才跟着退了出去。

冯芷榕这会儿也不先说话,就看葛悦宁想说些什么。而葛悦宁在宫婢们都退出房间以后、也没搭理桌上的两只明白便是礼物的见方盒子,脸上便是浮现了一抹忧虑道:“芷榕,这些天你可都乖乖地待在家?”

冯芷榕点了点头,道:“是啊?怎么啦?”

葛悦宁忽地站了起来,冲着冯芷榕福身道:“芷榕,我可得向你赔罪。”

冯芷榕忙起身要扶葛悦宁,但葛悦宁却倔强地不肯动。冯芷榕一时脑中没有头绪,直到看清了葛悦宁委屈的神色以后这才恍然大悟,道:“悦宁姊姊可说是外头风言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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