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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中式面点以后世的话来说多使用中筋面粉,但像是蛋糕卷一般的西点则是使用低筋面粉。冯芷榕只了解原理、并不了解这个时代的小麦种类,因此后来还是下过好一番功夫以不同品种乃至外邦进贡的小麦所磨出的麦粉配置,也还好出身北方的曹衷佩对这方面的知识丰富,最后两人还研究了不少大烨乃至外邦所有不同品种的麦作研制而成的面粉才做出了她理想中的原料。

冯芷榕知道葛征安做的点心是要上呈宫中的,一切的比例与原料制作方法自是不藏私。而葛征安也学得快、还能举一反三,因此这日一整个早上的时间多数花费在最后控制火侯上,就是为了避免将松软的面皮给烤皱、烤焦了。

等到冯芷榕回过神来时,便连葛太老爷、葛老夫人全都出来帮手,一面还带着豺狼虎豹似的表情直想往她脑子里掏出更多食谱。

冯芷榕姑且将蛋糕卷各种千变万化的内馅表现可能性给描述了一回,这才在葛悦宁万般愧疚却同时充满期待的神情下逃之夭夭地离开葛家,就连早前放在葛悦宁房间里头的盒子装了什么礼物也都没来得及详细告知。

当冯家的马车在正午的京城道路上缓缓地驶回冯府时,冯芷榕整个人毫不避讳地瘫软在一边、两眼空洞地望着马车的车厢顶。

鱼竹看了想笑、却又不敢笑,毕竟她与方纯在葛家厨房也是拚命帮着累人的活儿的──包含怎么制作奶油、起了数口灶控制不同温度变化等等,也是着实累人。

待到马车停好以后,冯芷榕这才在鱼竹与方纯的帮助下走下了马车,却想料不到这才一下车、便看见冯叙集正在门口等着自己。

“堂哥,你怎么在这里?”

冯叙集看着冯芷榕一脸疲惫,便问道:“小容可是玩累了?”

“不、不是玩累的。”应该说,是被玩累的。冯芷榕在自己的平辈们面前向来都能十分放心地展现自己各种姿态,便也以一脸哀怨的表情道:“堂哥知道我那位好朋友悦宁姊姊吧?”

冯叙集点头道:“我知道今日你是去葛家的。”这些日子葛悦宁来往的频繁,因此就算成日几乎都待在男眷院子里头读书的冯叙集也还是有与葛悦宁照过几次面,知道那是个娴静温顺的姑娘家。

冯芷榕哀怨地将今日在葛府里头所发生的事情简单地说了一回,道:“我原本以为叔母对于点心的喜爱可是这世间最厉害的了,想不到这葛家的人个个都能与叔母相较,可真是令人大开眼界。”

冯叙集看了笑道:“那也是小容你有本事,能做出许多让人夸赞的点心!”这些日子冯芷榕做了许多点心,自也是没少往男眷的院子那头送去,因此冯叙集可也吃了不少。

“不是我有本事、是书中自有乾坤。”冯芷榕这阵子老早为自己偷师后世学问找了很好的理由:“娘的房间藏了不少中馈录,当中有不少菜谱都是可以变化的,我便这么挑挑拣拣、随便摆弄摆弄,意外地便成了。”

冯叙集听了不住露出了微笑:“我知道小容聪明,但也知道这是你的秘密、并不是学自宫中的,对吧!”

冯芷榕眨了眨眼,道:“怎么没能瞒过堂兄?”

“你打小有什么事情瞒得过我?”

“仔细想想好像没有?”冯芷榕这堂兄可是万般敏锐、或许还远远比冯旭厉害,冯芷榕几次都以为他会读心术、却也知道那是因为冯叙集打小看着自己的母亲体弱多病因而训练而来的敏锐心思。

“且不说这个了。”冯叙集收起了笑容,道:“我在门口是在等你,娘她想找你说说话。”

“咦?现在?”

冯叙集点了点头,道:“眼下也快晌午了,娘让人把你那份餐也送到了院子里头,要你陪她一块儿吃饭。”

冯芷榕点了点头,道:“那堂哥你呢?”

“我还是得与大家一道。”冯叙集一路与冯芷榕走到了内厅前头,这才说道:“眼下两位伯母都还在忙,她们也都说了你回来不需要打招呼、去陪陪娘便好。”

冯芷榕知道自己的母亲与伯母都十分照顾曹衷佩这位妯娌、姊妹,因此也就从善如流地道:“好吧!那我便过去了。”

冯芷榕别过冯叙集以后便一路走到了女眷的院落,还没踏入曹衷佩的院子门口,便看得曹衷佩的贴身丫鬟紫远招呼着自己道:“小姐回来啦!三夫人正等着你!”说着,便将冯芷榕带进了曹衷佩的房间内。

曹衷佩一见冯芷榕进来,便带起了满面笑容,道:“看着你似乎玩累了?”

冯芷榕没想把方才在葛府发生的事情再说过一回,便也点头说道:“是有些。”

曹衷佩微微颔首,虽然脸上带着笑意,但严肃的神色更上几分:“今日陪陪我吃饭,但在吃饭前我还想问问你一些事情。”

冯芷榕看着曹衷佩的神色有几分严肃,便也正坐道:“叔母请问。”

曹衷佩道:“今日你到葛府可是有见到他们家的人?”

冯芷榕点了点头。而曹衷佩看得如此,又道:“且不说你伯母与母亲,我可是很相信你的眼光,他们一家子可是好的?”

冯芷榕想了会儿,这才将进到葛府以后所见所闻全都与曹衷佩说了,后来自是犹豫了会儿,才将葛家人狂热的爱好与样貌给说了出来。

她这厢描摹地绘声绘影、那厢原本早已凝起神色的曹衷佩脸上的表情又舒了开来,道:“我便不瞒你、但你可把话给藏好了。你也晓得在我们整个冯家里头、就你叔父他的官位最低,工部的工作吃力不讨好、还得时常往外头跑,前几个月我给他捎的信这几日也终于传了回来、决定替你堂兄订下亲事。”

曹衷佩看着冯芷榕愣呼愣呼的表情,语气又放缓了些许:“你堂兄今年也二十了、是该订亲,但冯家到了我们这支可是高不成、低不就,这亲事也就难寻,加上我的身子一直不好、也没能仔细地留意哪家姑娘良善。这几日便想着葛家姑娘的父亲虽然只是个从六品的官、但我们的家底也没比他们家殷实,若是他们一家门风良好、这也不算低就,便想问着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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