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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时候……”

雪承澈狭眸眯起危险的弧度,单手捏起女人的下巴。

“嘶殿下,疼……”

赵婷婷想挣扎,钳住下巴的手却像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她娇嗔一声,只觉得身子落空,紧接着落入一个熟悉、滚烫的怀抱。

不知为何,每次眼睛被覆上后,都感觉雪承澈像是变了个人。

起初她还怀疑过,可每次恢复视线后看到的都是那张和煦的容颜,她才打消了那荒诞的念头。

“殿下,您还没回答臣女唔……”

未脱口的话尽数吞入腹中,只剩缠绵。

……

晚霞流云,衬得天边似火烧。

“看来明日是个好天气。”

追云以手遮掩,向远处望着喃喃道。

身后,雪千御沉眸不语。

这种天色,让他心里隐隐不安。

“王爷,该用晚膳了。”

刘管家笑呵呵过来叫人,“今晚的菜肴都是王妃亲自吩咐的,因着您对上次的桂花绿豆糕不满意,她还特意给您做了一份新的点心。”

见雪千御没什么表情,刘管家佯装叹气,补充道:“王妃可是忙活了一个下午,还不小心伤了手。”

果然,听到管家说林非晚伤了手,男人的表情终于松动。

“追云,去给王妃送金疮药,告诉她日后不必再亲自下厨,让别人瞧见,还以为咱们王府缺厨子。”

追云撇撇嘴,又来了,刀子嘴豆腐心又来了。

“主子,属下还要侍奉您用膳,不如等用完膳再去给王妃送药。”

不是嘴硬吗,看谁着急。

男人脸色一沉,追云像没看见似的,将人往膳厅里推。

“主子,晚膳凉了就不好了,别浪费了王妃的一番心意,刘叔,你说呢?”

追云对刘管家打了个眼色。

刘管家心领神会,重重点头。

“追云说的不错,王爷,您还是先用膳吧,王妃那边送药不着急,反正也伤了一个下午了。”

二人一唱一和,男人脸色快滴出墨来。

“去叫王妃过来用膳。”

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见喜色。

“得嘞,属下马上回来。”

追云脚尖点地而起,都用上了轻功。

雪千御捏捏眉心,“刘叔,你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刘叔淡淡一笑,“胡闹吗,老奴不觉得,王爷,老奴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您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心里在意得紧,偏偏嘴上不饶人。”

不知想到什么,刘叔叹了口气,慢悠悠走远。

“人呐,有时候就是不知道珍惜,等到错过才后悔莫及。”

闻言,雪千御左手握成拳,如果过不了月底那关,他将彻底沦为一个废人。

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可珍惜的。

“主子,王妃已经睡下了。”

追云垂头丧气地回来。

本以为能借此拉进主子和王妃之间的距离,没想到在王妃那边竟扑了个空。

雪千御垂眸片刻:“罢了,先用膳吧。”

殊不知,此时“睡着”的林非晚正以另外一种形象出现在醉风楼的天字一号房。

“林兄,这莫非是……”

见她背着包袱前来,沈翊眼睛一亮。

“正是。”

林非晚将包袱打开,“萧兄,这里面是三十个避蛊香囊和三十枚化蛊丹。”

“香囊里散发出来的气息能驱散普通低级的蛊虫,化蛊丹的效果要更强一些。”

“如果弟兄们不慎中了蛊,及时服下化蛊丹可以解普通的蛊,复杂一些的蛊虫不能化解,但可以让蛊虫暂时休眠,为解蛊争取时间。”

说着,她将包袱合上,交到沈翊手中。

“不过这些都是按照我师父留下的半本医书上的方子做出来的,具体效果如何,还得看实际情况。”

“好,好,好。”

沈翊一连说了三个好字。

一旦这些东西有用,对付黑市阁就多了一层保障。

“对了林兄,如果有兄弟中蛊,我该如何联系你?”

“这个……”

林非晚作思索状,和她有关的人、事、物她都不想暴露。

所以侯府和王府是万万不能涉及的。

对了!

她眸底一亮,“萧兄久居京中,想必知道登封阁。”

沈翊有些惊讶,“林兄与登封阁有关?”

林非晚连连摆手,“非也,非也,萧兄如果有急事,让人在登封阁楼上挂一面彩旗,林某必第一时间赶赴醉风楼。”

“原来如此,抱歉,是萧某僭越了。”

不为别的,只因登封阁乃是雪千御手下的,如果此人与登封阁有关,岂不是证明这位林兄其实是自己人。

自己人中卧虎藏龙,他当然乐意至极。

只可惜,人家不是。

不过,他也得了个重要信息。

这位林兄的住处定然能看到登封阁。

“东西送到,林某还有事,先告辞了。”

有了上次的经验,以免又打喷嚏惊动暗卫,林非晚捂住口鼻才翻墙而入。

只是方才换完装扮,突然看到窗外有一抹黑影。

“谁!”

她从腰间取出几根银针,悄悄将门拉开一侧。

定睛看过去,杏眸一怔。

竟然是雪千御。

只不过是个背影。

月光将男人影子拉得老长,少了几分凉薄,莫名有几分孤寂的味道。

“你……来多久了?”

她咽了口唾沫,方才回来的时候忘了检查门窗放置的银针。

如果雪千御之前进来过,岂不是被他发现自己不在。

如果男人问起,她该如何回答。

一时间,心里慌乱无比。

这时……

原本背对的身影突然转过来。

对上那张冷峻的脸,她的心不受控制地乱跳起来。

“噗通,噗通……”

感觉心都要跳出来了。

“糟了,他不会真发现了吧。”

林非晚心里想着。

一个反光的东西递到眼前,将她的思绪拉回来。

“这是……”

“这是金疮药,本王已经吩咐下去,日后你不必亲自动手,王府里不缺厨子。”

“喂,我只是手指划了道小口,又不是什么大伤,用不着那样小题大做。”

知道他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林非晚顿时底气足了许多。

男人不悦:“本王决定的事,还没人敢反驳!”

她双手叉腰,勾了勾唇:“喏,现在就有了,门在那边,慢走不送!”

“你……”

“砰!”

门被关上,雪千御黑着脸转身出门。

门内,林非晚捂着噗通乱跳的胸口,久久深呼吸。

好险,还好他没发现。

看来下次得专门让人守着。

……

“闭门羹好吃吗?”

刚回到主院,就听到一声带着笑意的嘲讽。

不用问也知道是沈翊来了。

“你最好有正事。”

他在女人那憋了一肚子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沈翊挑了挑眉,“我可不当你的出气筒,告诉你个好消息,我遇到了一位懂蛊的高人,方才来之前我试了下,那位高人给我的避蛊之物还真有效。”

“高人?姓甚名谁,可有派人查过他的底细?”

沈翊自顾自斟了杯茶,“既然是高人,又怎会轻易露出庐山真面目,他连出门都是化了妆的,要不是技术差一些,连我都要被糊弄过去。”

雪千御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张模糊的面庞:“那人还精通化妆术?”

沈翊抿了口茶,“算不上精通,但应付普通人足够,对了,他说如果有事找他,就在登封阁挂一面彩旗。”

剑眉一沉:“所以,只要锁定京中能看到那面旗帜的地方,就能知道那位的大概位置。”

沈翊放下茶杯,“不错,果然是好兄弟,和我想一块去了。”

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桌面,“你想如何,派暗卫去查?”

“非也,那位高人既然不愿暴露身份,咱们也没必要强人所难,做到心中有数即可,我来就是想告诉你这个好消息,没想到却看到你被关在门外。”

沈翊说着,挑眉一笑,“话说,你和林非晚到哪一步了,有没有那样……”

雪千御蹙眉:“哪样?”

沈翊翻了个白眼,“就是那样,你小子别跟我装清纯,茅草屋那出我可没忘。”

提到茅草屋,雪千御突然一阵心虚。

他不是始乱终弃的人,那晚他和那个女人虽是各取所需,可他确确实实与那女人有了肌肤之亲。

一直以来,他费心找人只是为了寻解毒之法,却忽略了那件事。

如果那个女人真找到了,他该如何?

“没有就没有,你发什么呆?”

沈翊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承认喜欢她有那么难吗,你但凡拿出在战场上的半分勇气,早就抱得美人归了。”

见雪千御抿唇不语,沈翊郑重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如果你是担心以后的事,我向你保证,会穷尽毕生所学让你恢复。”

正经不过几息,沈翊又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所以你不用有任何负担,该说不说,小心以后会后悔,你呀,好自为之吧,我走了。”

脚步声就渐远。

雪千御握紧了双手。

他承认,林非晚在他心里确实不同。

她受气时,比起恨铁不成钢,他更多的是心疼。

她出事时,一向冷静的他差点失了分寸。

她靠近时,他的心会不受控制。

甚至她不经意的动作,都能让他心慌意乱。

如果这便是喜欢,那他确实喜欢上林非晚了。

那她呢?

她对自己到底是什么感觉。

伤口绷开,血顺着掌心流下,在桌布上晕开一片。

“主子,王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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