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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穿明黄色常服的太后在丫鬟搀扶下怒气冲冲过来。

「杜鹃,给哀家掌她的嘴!」

「且慢!」

秦逸一个侧身,将林非晚挡在身后。

「皇祖母误会了,是孙儿早上偷吃了两只虾子,被她发现了。」

太后一听脸色更加难看,「杜鹃,快传太医。」

秦逸将人拦下,「皇祖母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不用麻烦太医了。」

太后狐疑,拉起他地手上下打量一番,确定没事才松了口气。

「你也真是的,都多大地人了还贪吃,吩咐下去,日后静园地小厨房不许备虾。」

秦逸搀扶着太后:「哎呀皇祖母,你这样下人们都要一起跟着我遭罪了。」

太后宠溺地打趣他:「知道就好,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吃。」

说着,秦逸侧眸使了个眼色,林非晚心领神会赶紧转身开溜。

「等一下!」

苍老威严地声音响起。

林非晚僵着身子站定。

秦逸从小听话孝顺,只有在她的事情上才会叛逆。

是以太后从小就对她不满。

尤其自秦逸为她抗旨被打得奄奄一息,太后更是将她视作眼中钉,下令不许她再踏入皇宫一步。

如今她虽然换了具身体,心里对太后的敬畏却丝毫不减。

更重要的是,她并不想以这副样貌出现在其他人面前。

「你,转过来头来,让哀家看看。」

太后冷声道。

林非晚急中生智,佯装崴脚往旁边花坛里一摔。

「诶呦,奴婢失礼,请太后恕罪。」

抬头,一张脏兮兮的脸映入眼帘。

太后嫌弃地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逸儿,你跟哀家过来一趟。」

将人拉至花厅。

太后开门见山,「说吧,她是谁?」

秦逸眼底一颤,昨晚的事情只有他和身边的两个暗卫知道。

暗卫不会背叛他,他自己也不曾对人说,太后怎么会知道。

莫非,静园中有他不知道的眼线?

「发什么呆,不用不好意思,你能有喜欢的人,哀家高兴还来不及。」

「嗯?」

秦逸一愣,旋即笑道:「我还担心皇祖母生气,不敢和您说,她本是我府中一个不起眼的婢女,这次禁足日久生情,我就……」

太后喜出望外:「你喜欢就好,赶明哀家做主,给她个名分,到底是你第一个女人,不好委屈了她。」

「多谢皇祖母。」

「好,好,好,改日再给你物色一个王妃,哀家可就等着抱重孙了。」

太后笑得合不拢嘴,「哀家这就回去安排。」

「皇祖母……」

秦逸还想叫住太后,谁知太后根本不理他,径直离开静园。

他叹了口气,转身来到林非晚的房间。

进门就愣了。

「你是……晚晚?」

眼前少女穿着和林非晚一模一样的衣服,盘着和她一样的发髻,但容貌却焕然一新。

「怎么样,我的化妆术不错吧。」

看着他惊讶的模样,林非晚满意地点了点头。

「以后我就这样出现,就算是北雪国的旧人站在面前,也不会认出来。」

「呃……」

秦逸目光躲闪,低头心虚道:「有件事,我未经商量就做了决定,希望你别生气。」Z.br>

他始终记得当年林非晚

得知与自己的婚约后那一脸决然、气愤的模样。

只是情况特殊,他若不顺着太后往下说,恐怕会横生枝节。

「什么事?」

「那个……是这样的。」

秦逸将方才与太后的对话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本以为林非晚会生气,没想到……

「这个主意不错,我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待在你身边了,就是逸哥哥你,恐怕要委屈一下。」

她正愁日后肚子大起来该如何是好,这下一切就顺理成章了。

就是不知道秦逸会不会介意。

秦逸揉了揉她的发顶,「能给我们家晚晚当夫君,我求之不得。」

如果有可能,他甚至想陪她一辈子。

只可惜……

「咳咳……」

秦逸握拳,一阵猛咳。

动作太猛,不小心抻到昨晚的伤口。

暗红的血将衣袖染了一大片。

林非晚眉头紧蹙,看了看四下无人,将他拉到床边坐定。

一脸严肃道:「逸哥哥,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自己中毒的事,而且还故意瞒着太后。」

昨晚他手臂中毒,暗卫与他自己却无动于衷,她就该起疑。

除非是体内已经有更厉害的毒存在,才会那样淡定。

秦逸知道自己昨晚露了破绽,见瞒不过,点点头。

「我身中剧毒,时日无多,不想让太后担心,所以才让太医瞒着她。」

沉默片刻,继续道:「抱歉,我可能无法陪你到最后了。」

秦逸声音自责,袖中双手紧握成拳。

岂料。

一只玉手落到肩上。

「逸哥哥,告诉你个秘密,其实会医术的人是我,不是慕容薰,当年救下秦枫的也是我,只是被慕容薰冒领了功劳,怕被冠上欺君之罪,我才隐瞒了真相。」

「后来慕容薰帮其他人治病,也是我在幕后出手帮忙。」

「从头到尾,会医术的都是我。」

秦逸抬头,长睫轻颤,「所以呢?」

「所以,」林非晚深呼一口气,「逸哥哥相信我,给我时间,你的毒我可以解。」

「信,我当然信。」

此刻的秦逸心情复杂。

高兴的是体内的剧毒能解了,余生他可以放心大胆地追林非晚。

悲的是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林非晚受了如此多的委屈。

他可没忘记众人是怎样抬举慕容薰的。

尤其是秦枫。

因为把慕容薰当作救命恩人,更是对她宠爱有加。

难怪自从林非晚死后,慕容薰便对外称自己的手受了伤,无法再医治他人。

拳头咯吱作响,刚刚结痂的伤口又崩裂开来。

林非晚眉头一紧,双手叉腰道:「逸哥哥,你再不好好养伤,我可生气了!」

秦逸最怕的便是她这招,举手求饶:「林大小姐,我知道错了。」

「哼,这还差不多。」

「噗嗤!」

二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院外,隐在暗处的两个暗卫对视一眼。

自从违抗婚约起,已经很久听到殿下这样爽朗的笑声了。

可惜这样和谐的日子,注定不会长久。

二人叹了口气,内心自责煎熬。

当时但凡他们仔细些,殿下也不会被人下毒。

可另他们不解的,便是殿下不仅从不追究下毒之人是谁,反而对自己的身体状况百般遮掩。

除了他们两个、殿下自己和太医,恐怕知道真相的就只有下毒之人了。

不过现在,又多了一个林非晚。

说实话,到现在为止,他们都不相信有人会在死后借着别人的尸体复生。

只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此时的北雪国御王府内。

听完暗卫回禀,雪千御将手中茶杯捏得粉碎。

「一群废物!」

追风跪下:「主子息怒,属下猜测王妃可能已经离开京城了,请求扩大搜寻范围。」

雪千御眉头拧成一团,追风的意思便是让他放开对京城的封锁。

可万一人就在京中,一旦开放,很可能就会让她溜走。

「王爷!」

追雨气喘吁吁进来,「黑豹在一家车坊闻到王妃的气味,据车坊的人透露,王妃日前曾租车出城,这会人怕是早就在城外了。」

「砰!」

木桌被内力拍成碎片。

「追风!追雨!」

「属下在。」

「带着黑豹出去追,务必把王妃完好无损地带回来!」

「是!」

二人离开,雪千御只觉得眼前一花,霎时间血脉蒸腾感袭便全身,这分明是毒发的征兆。

「怎么回事?」

他与林浅雪在茅屋那次后,可是许久都没有发作。

按理说现在不应该……

难道……

雪千御眉心一颤,或许林浅雪没有说实话。

那日他根本就没碰她。

这一刻,他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终于,他没有对不起林非晚。

「来人,快去找沈神医,就说主子又毒发了。」

追云见状,连忙用内力先稳住他的筋脉。

一炷香后,沈翊带着林浅雪赶到。

经历了上次的事件,追云可不敢再自作主张。

「沈神医,你这是……」

沈翊没好气,附耳过去小声道:「放心,她只是备用选项,实在不行再说。」

「那就好,那就好。」

追云松了口气,将门关上。

视线被隔断,林浅雪眼底闪过一抹冷色。

她是突然被沈公子带过来的,不用问也知道应该是雪千御又毒发了。

上次的事是她制作了二人曾在一起的假象,蒙混过关。

没想到东窗事发的这样快,但愿他们没有起疑。

一会如果叫她进去,无论如何,也得把生米煮成熟饭。

最好能够一举怀胎,这样她的地位就稳了。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既然雪千御要找玉佩的主人,通过那样的方式来解毒。

为什么林非晚明明在,他却一直没发现呢?

一个大胆的想法从脑海中冒出头来,难道他和林非晚之间根本就没有同床共枕过?

所以他才会没发现林非晚才是玉佩的真正主人。

如此,她更不能让林非晚继续待在雪千御身边。

最好,永远都不出现。

林浅雪面容阴狠地看向海棠轩。

突然,门被拉开。

她快速敛回情绪,转头看去,瞳孔猛地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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