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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郎似乎没察觉两人诡异的注视,自顾自靠在小巷子角落。

作弱柳扶风、西子捧心状。

两人:“……”

然后她缓缓地倒了下去。

小巷挺偏僻,除了那女郎没人从那处出来。

若不是楚云歌和唐靖不识路乱逛应当也看不到这……充满做作的一幕。

“演的吧?”

“说不定是真的……”

唐靖心想,有淮南王那么瘦弱的小郎君,自然也该有如此强壮却又柔弱的小女郎。

楚云歌则是想,这人有喉结啊。

她们不约而同停住脚步,等待那女郎的后续表演。

期间楚云歌余光瞥见远处小摊又打了起来,路人见怪不怪,自顾自挑选摊上的头巾,又自顾自结账。

结果打架的摊贩一声厉喝:“少给了一钱!”

于是路人也进入了打斗圈。

楚云歌:“……”

高凉县的人,真有力气啊——可不能浪费在打架上。

她痛心疾首地对系统说:“你们能调整我的身体,那能调整我的子民的身体吗?”

比如让他们变得勤快起来。

天命系统机械音无语:“宿主,我是高维系统,不是什么傀儡师控制狂。”

它又别扭起来,试图把黑锅扔出去:“而且你的身体调整是我来之前就已经有的,不是我做的。”

楚云歌凤眸微闪,还要继续试探,就听身边的唐靖骂了声:“大爷的,白费时间。”

她转头一看,那女郎倒在地上……打起了呼。

所以,就是一个异装癖逛街累了,随便找个街角躺下就睡的事件吗?

这一遭之后,两人也没了逛街的心思,各自回县衙休息了。

因着楚云歌没打算大张旗鼓,她和唐靖安排在近处,依旧与商队搭伙入住。

第二日一早,冯崇摆了小席,约了友人乔楼,又恭恭敬敬地请了楚云歌。

因为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楚云歌顺带把唐靖带上吃白食。

唐靖:我谢谢您。

乔楼是个性格豪爽的精壮男子,穿着狸部落特色的服饰,缠头巾插雉翎,脸上带着大大的笑容。

身后还跪坐着两个垂头削肉的年轻人。

乔楼看了眼冯崇,用涯话道:“你可没跟我说淮南王如此风姿绰约。”

楚云歌一挑眉,也用涯话道:“乔酋长这么夸我,我可担不起。”

乔楼脸上笑意真切了些:“原来殿下真的会说涯话。路过此处的士人都不屑于学习我们的涯话,称过于嘈杂难听。”

楚云歌不敢苟同:“方言是各个地区千百年流传下来的,并无优劣之分,只要能准确地传达意思便可。”

只是她学习能力还是不够强,上山下乡也就学会了一种涯话。

不像邹虎,远在长安只是未雨绸缪居然也能学会如此多淮南方言。

邹虎在一旁小声给听不懂的唐靖翻译,唐靖也认同地点头,看向楚云歌的眼神从看一个有点善良的皇子,变成了看有点智慧又有点善良还有点狡猾的皇子。

“好!”

果然,乔楼甚是欢喜,看这位少年王者的眼神都亲近几分。

“安库,倒酒!”

他身后的年轻人便上前,给众人倒酒,动作粗放却精准控制着酒液停留在最合适的高度。

孟尝等护卫暗道这是个练家子。

然而楚云歌和唐靖却面色有些奇怪。

唐靖默默看向楚云歌,楚云歌接收到视线,轻咳一声:“这位是……?”

乔楼介绍:“乔安库,我儿子!有那么一把力气,殿下若有什么杂活,都可吩咐安库。”

楚云歌和听完翻译的唐靖默。

啊,是你,弱柳扶风在街角睡大觉的女郎。

居然还是大部落首领的儿子!

乔安库朝几人憨憨地笑了笑:“随时听殿下差遣。”

酒过三巡,楚云歌说起正事:“近几年天气不好,我从长安带来些良种,已经在桓亭种下。如今正想要在高凉也推广开来,不知乔酋长意下如何?”

相比起她的一言堂桓亭,高凉势力复杂,几乎等同于部落自治。

因而若不协调就开始建厂种柘,可能月黑风高就会被砸被烧。

“这自然是好的。”乔楼沉吟,“只是獠部落与我和冯崇一方关系不好,可能会做些手脚——殿下不知,如今正是因为我们在山脚种的地比獠部落好,他们居然就趁部落中小辈出门干活时掳走家中稚童!”

“实在是欺人太甚!”

冯崇补充:“在我们打起来之后,失踪情况越演越烈,经常有人在獠部落的地盘路过便再也没回来。”

他犹豫了一会,没把也有几个在狸部落周边失踪的事说出来。

两人对獠部落一通辱骂,楚云歌等人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街上的人一言不合就会打起来。

买卖妇孺,确实令人恨不得啖其肉!

“所以听说殿下带了军费来,我才会如此高兴……”

冯崇有些赧然地用官话说了一句,也算是给唐家商行的少主一个交代。

唐靖听出这意思,举起酒杯示意自己不介意。

乔楼和冯崇都像一举端掉獠部落,可因为冯崇治下的锦人和狸部落的人也不是一条心,两人虽然私交不错却也怕背刺。

此时出现的淮南王一方就恰好是中间势力了。

往大了说,淮南王统领淮南郡国,他们都是小马仔。往小了说,嘿嘿,能收军费还能解决问题,两全其美啊。

想到这里乔酋长和冯县长都有些惋惜,辱骂獠部落的话又脏了几分。

在座都是大男人嘛,听听脏话怎么了?

大男人·楚云歌揉揉太阳穴,无奈出声打断:“失踪的稚童妇孺共有几人?失踪前做了什么?最后一个见到她们的人有哪些?其中有没有同时出现的人?”

“狸部落共失踪多少人?锦人失踪几人?有无獠部落的妇孺失踪?失踪之地分别在哪处统计过吗?”

乔楼和冯崇愣住,一脸懵地回看严肃的淮南王。

“这……这……”

答不上来。

楚云歌核善地笑笑:“我看是还没失踪到你们的孩子吧?还有闲心骂人?不去搜集线索拯救失踪妇孺,光靠胡思乱想和辱骂獠部落就可以把人骂回来了吗?”

淮南王揣着手,依旧精致漂亮像供在香案上的神像,可冯崇和乔楼都不敢吱声了。

他们黑脸躁得通红,踌躇着要解释他们有做过努力。

可殿下所问他们确实一无所知。

一片沉默中,反倒是乔安库开口解围:“不是的,我们有做出努力。”

“只是几次以身作饵,都没能发现蛛丝马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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