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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进屋,两人就闻见了屋中弥漫而出的血腥味。

两人脸色大变,王妃刚刚小产,王爷又发着病,恐怕不好!

只是冲进屋中,两人却就瞧见,厉萧跪在床边,定定地看着床榻上躺着的慕卿歌,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眸中仍旧是一片血红。

慕卿歌却好似浑然不觉厉萧有什么不对一般,只转着头看着厉萧,眼泪像是控制不住一般地落了下来,她声音喑哑,低声好似呢喃:「王爷,孩子没了。」

她说完,眼神却就好似有些涣散了:「可能是报应吧。」

「上次慕言静落胎的时候,我去看了,我还觉得蛮恶心的,心里其实在暗自高兴。」

「却没有想到,我也会经历这么一遭。」

厉萧摇了摇头,他的手上还带着铁链,他想要抱一抱慕卿歌,想要替她擦掉眼泪,只是手一动,铁链却就跟着动了。

他动作一顿,低下头看了一眼自己戴着铁链的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握住了慕卿歌的手。

「不是你的错。」

「是萧青临。」

厉萧垂下眼,睫毛轻颤:「我一定会替我们的孩子报仇的。」

「报仇……」慕卿歌扯了扯嘴角,只是眼泪却落得更凶猛了:「当然要报仇。」

「可是……哪怕是报了仇,我们的孩子,也回不来了啊。」

她笑了一下,眼皮却一点一点地耷拉了下来,却就没了动静。

厉萧猛地站起了身来,似乎有些手足无措。

赤霄站在门外,见状连忙转身叫人:「大夫,大夫!」

厉萧似乎这才反应了过来,也跟着叫喊了起来:「大夫!」

大夫忙不迭地又跑了过来,仔细把了脉,又翻开了慕卿歌的眼皮看了眼:「王妃娘娘是因为刚刚小产,身体虚弱,且又悲伤过度,晕了过去。」

厉萧似乎仍旧没有完全清醒过来,只执着地握着慕卿歌的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什么时候能醒?」赤霄连忙问着。

「这个……」大夫摇了摇头:「不好说,可能过会儿体力稍稍恢复之后,就醒过来了。也有可能,她一直没有办法接受这个事情,不愿意醒过来。」

赤霄沉默了,只转过头看了厉萧一眼。

厉萧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整个人像是一个石头一般,就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了。

「好,我们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厉萧才又开了口:「去另外整理一个院子,管家之前收拾出来当王妃的住所的那个院子就行,离这里近。」

「将寝屋收拾出来。」

「这里血腥味太重了,王妃要休养,这里不好。」

「被褥铺的厚一些,软一点,她躺着舒服一些。现在天气虽然暖和起来了,只是早晚还是有点冷,准备一点汤婆子,放在榻上先暖一暖被窝。」

「那寝屋没住过人,里面可能多多少少会有点味道,开窗先通通风,再摘几枝桃花进去,插到花瓶里,往花瓶里放一点她之前做的那雨后桃花的香。」

赤霄有些诧异地看向厉萧。

厉萧的眼睛,没有丝毫好转,整个人都好似被一根什么线拉扯着紧绷着的提线木偶一样。

可是,他却又说了这么多的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赤霄睫毛轻轻颤了颤,有心想要叫大夫过来给厉萧也给看一看,可是厉萧说话语气模样,又太过寻常了。

除了那仍旧血红一片的眼睛,再无其他异常。

可这,分明就是

最大的异常了。

但他却又不敢,他害怕,厉萧所有的正常,都是对着慕卿歌的。

他正想着,一旁放在桌子上的一个花瓶却毫无征兆的突然碎裂。

花瓶碎裂落地的声音,让赤霄一下子回过了神来,转过头看向了那花瓶。

「听清楚了吗?」

厉萧的声音再次响起,却就冷了许多。

赤霄骤然反应过来,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下升起:「是,属下这就去准备。」

赤霄转过身,将元宝也一同拖了出去。

将事情同管家吩咐妥当,赤霄才又转身走到门口,朝着屋中看了一眼。

厉萧仍旧守在床边,还是他刚刚离开时候的姿势,一动未动。

元宝压低了声音问着:「王爷这究竟……是清醒了还是没有清醒啊?」

赤霄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

元宝幽幽叹了口气:「王妃也昏迷不醒了,王爷现在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这万一两人都醒不过来了,那可怎么办?」

赤霄回过头来睨了他一眼:「闭嘴吧你。」

两人正小声说着话,却就看见厉萧突然动了,他突然站起了身来,坐到了床边。

赤霄和元宝浑身戒备。

却就瞧见厉萧似乎有些手足无措,只低低说了一句什么。

两人屏气凝神静听了片刻,才听见厉萧低声道:「别哭啊。」

厉萧说完,却又突然站起了身来,一步一步朝着他们走了过来。

赤霄与元宝皆不约而同地将手放到了腰间的佩剑上,厉萧走到两人面前,将手伸了出来:「解开。」

「她哭了。」

赤霄骤然反应了过来,只连忙将那铁链解了开。

赤霄刚刚将铁链解了开,厉萧便又转身回了屋,重新在床边坐了下来,而后小心翼翼地将慕卿歌揽入了怀中,轻轻拍了拍。

「别哭。」

赤霄睫毛轻轻颤了颤:「兴许,王爷之前说的没错,王妃的确是可以治好他的病的。」

就是,付出的代价,实在是有些大了。

一直到第二天,厉萧的眼睛才终于恢复了正常,可是,慕卿歌却仍旧没有醒。

新房那边已经收拾妥当,厉萧将慕卿歌抱着搬到了新房那边。

除了第一日,后面每一日花瓶中的桃花,都是厉萧亲自去摘的。

花瓶中的桃花换了一茬又一茬,一直到桃花落尽,慕卿歌仍然没有醒。

大夫也说不出个为什么,只说,她的脉象一切如常,只是大概是她不想醒罢了。

沈微澜也过来探望了慕卿歌好几次。

给慕卿歌擦洗擦洗,陪她说说话。

「我家卿歌受苦了,但我相信,我家卿歌肯定能够熬过来的,那么多事我家卿歌都熬过来了,还有娘亲等着你呢。」

等着沈微澜离开,厉萧便又坐到了床边,声音清冷:「萧青临已经开始重回朝堂了,没有了崔成这个对手,如今他在朝堂上混的风生水起。」..

「有不少人选择了投奔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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