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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俊达发现自己又错了。

这群人不是老师的政敌,更不是乾都城里的权贵。

他们是恶魔!

是人间的活阎王啊!

把人烧着了点天灯,这样的法子,别说是大乾了,就是放眼四方诸国,再加上北元和天子国大楚。

往后倒退三百年,也都没有过这样恶毒的法子啊。

相比之下,什么炮烙之刑,简直逊暴了。

皇城司的审讯手段,简直就是小儿科。

眼见着朱犇还在把他往锁链上扣,陆俊达是彻底绷不住了,凄厉地大吼起来:“我有钱!我给你们钱!”

“我是颍州陆氏子弟,我有很多很多银子,你们想要多少都可以!”

然而,对于一个个腰缠万贯的绑匪们而言,陆俊达这番金钱攻势,不能说收效甚微,简直是毫无用处!

刘裕更是直接上前,一脚踹在其嘴上,怒道:“不说就不说,嚎什么嚎,吵得大爷我心烦意乱!”

“绑好没有?”

“绑好了!”朱犇提起钩链,结果硬生生把陆俊达整个人给吊了起来。

左右摇晃之后,点了点头,道:“不错,稳得很。”

“啧,你这技术见长啊。上次那个烧到一半就被风吹飞了,这个应该还能留点尸骨。”

李长空也站了出来,说的话不可谓不杀人诛心。

都到了这个地步,陆俊达依旧紧咬着牙关,不肯泄露秘密。

因为事情太大了!要是泄露,那后果根本不是他能承受得起的。

得罪了那位,别说他和卢恒了,只怕就连颍州陆氏,也要受到影响。

见陆俊达依旧死不悔改,李长空也不禁摇了摇头,道:“倒桐油!”

李长空话音刚落,身高九尺的贾太岁便搬来两大桶桐油,咧嘴道:“早就候着呢!”

陆俊达见状,目呲欲裂。

迅速挣扎着起身,不断后退,从生理到心理,都对那两大桶桐油充满了排斥与畏惧。

“想跑?哪有那么容易!”朱犇见状,几个大步上前,直接把陆俊达死死摁住。

贾太岁便搬起桐油,直接往陆俊达身上泼。

“别...咕咚咕咚。”陆俊达还想开口求饶,却被浇了个正着,急忙转过头,道:“我说!我说!”

“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通通都说!”

他怕了,他是真的怕了。

甭管怎么样,命只有一条。

这群亡命之徒,可不会管他是不是颍州陆氏子弟,这群人干的是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活儿!

李长空见状,挥了挥手,示意贾太岁停下,随后道:“那你且说说,景王为何要保你?”

“因为家师从始至终,就是景王的人!”

“不过因为舞弊之事,也被景王苛责甚多。”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刘裕转头看了看张邯和李长空,眼眸中满是凝重。

他们之前还以为景王要保卢恒纯粹是为了个人名声,没承想,卢恒竟然一开始就是景王的人!

可这些年以来,景王虽说广有贤名,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景王府,不问世事。

他是怎么笼络到卢恒的?

户部左侍郎,从二品,这个官职可不低啊!

他布下这颗棋子,又是想干什么?

“那你可愿出庭指证景王?”李长空道。

“什么?”原本还奄奄一息的陆俊达,听闻此言,却是又来了精神,发出惊怒交加的声音。

“不行,绝对不行!”景王是什么身份,堂堂亲王!

他颍州陆氏子弟的身份再怎么尊贵,只怕也及不上对方一根手指头。

更何况,以及老师卢恒所说,景王的势力大到他无法想象。

想要碾死他,甚至完全不用顾及颍州陆氏,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不行?我劝你想清楚。”

“得罪了景王,你还能多活一阵子。”

“可要是得罪了我们,你现在就得见阎王!”李长空话音刚落,贾太岁就举起剩下一桶桐油,狠狠浇在陆俊达身上。

霎时间,陆俊达全身上下,都被桐油浸透。

朱犇这时候,才慢慢悠悠地从口袋中掏出火折子,走向陆俊达,一边走,一边笑。

他笑得很开心,但陆俊达只觉得,这笑声与死神的脚步声无异。

“慢着!”陆俊达急忙叫停,道:“你们不知道景王的可怕之处!”

“不管你们是谁,身后站着什么人,都万万得罪不起景王殿下!”

“你们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我颍州陆氏有的是钱,你们若是想要,大可提要求!”

“每人五千两?六千两?八千两?”

见李长空等人依旧无动于衷,陆俊达也豁出去了,毕竟钱哪里有命重要,直接道:“一万两!”

“每人一万两!这已经是我能拿出来的极限了!”

“各位大哥可以拿着这笔钱,离开乾都城。一万两在哪不能过上逍遥日子?”

“今天的事,我一定守口如瓶,绝不向外透露半个字!”

“几位大哥考虑的如何?”

朱犇闻言,果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转头看向李长空,征询其意见。

李长空见状,看都没看,直接摆了摆手,示意继续,随后转身就要走。

这一下,陆俊达彻底急了!

因为他知道,这群绑匪中,唯独绑匪老大还有点顾及,其他几个,那可真都是不要命的亡命之徒,什么都能干得出来。

要是让这位老大走了,他今天还有活路吗?

“好!”他大吼一声,见朱犇不停,便又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我愿意!”

“我愿意帮你们指正景王,但你们要保我安全!”

“将我安全送回颍州。”

“回到颍州之后,便不必再管我,我就是死了,也与尔等无关。”

“如何?”

闻言,李长空这才转过身来,看向陆俊达,道:“早这样,不没事儿了吗?”

“浪费大家时间。”

“明天,你直接去朝堂外击鼓鸣冤,将景王的所作所为,皆尽告知当今陛下。”

“可曾明白?”

陆俊达闻言,心中又是咯噔一下。

那鸣冤鼓可是进乾都城告御状之人才有资格敲的,他若是敲了,那到时候只怕不说也得说了。

否则皇帝问你你怎么办?

和皇上大眼瞪小眼就那么瞪着?显然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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