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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猛虎公司分所后院。战斗仍在继续。

不过对于此时的米海尔来说,更像是一场煎熬。险些被那个庞培烧化了脖子,又被居阴盟那个高大壮汉所救下的他,如今倒被他扛在腰间,两脚悬空地随他奔走在一列列火车头的缝隙中。

“喂!迈克尔!这些奇形怪状的大家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威尔士的后院会停着这么多这些铁疙瘩?”居阴盟指了指身旁的火车头。

“叫我米海尔!”米海尔有些发狂,“这些是火车头,是用来牵引那些装载货物的车厢。”

“多新鲜啊。”居阴盟脸上反倒流露着一丝兴奋,“时代真是变得太快啊,明明还是需要骑马的时候,转眼间就变成这些铁疙瘩的时代了。既然这样,那这些铁疙瘩到底要怎么跑起来?”

“什么怎么跑起来,”米海尔正要抬起头来,后颈不由得又开始疼痛起来,“那……那都是用煤炭来燃烧的,都是些吃煤炭的家伙,搞的这周围乌烟瘴气的。”

“哦?是吗?那也就是说……”居阴盟突然停下了脚步,灰白的眼睛陡然望向了身旁的煤炭车厢。而在举起武器防御的瞬间,煤炭车厢却突然化作了流水,连同煤炭一起融化。在那煤炭流水之后,庞培穿过水幕,挡在了居阴盟两人跟前。

“我倒是稍微有点明白,”居阴盟扔下米海尔,再次拔出了另一把刀,“对土地的亲和,让你可以自如地将它化作流水。真是无情,人家明明都给了你立足的地方了,你却要这么无情。”

“战士不需要感情,在战场也是一样。”庞培抖了抖湿透的手,“在下从大王那儿稍微听说过您的名字,居阴盟,传言是那位魔神居阳兴的长兄,号作武神,如今在下倒要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武神,到底本事几何!”

“这就是你轻敌了!骄兵必败啊!权臣大人!”

居阴盟反手握刀,不等庞培冲上前来,剑光便在两人中间划出了一条分界。而就在庞培见状及时止住了步伐不久,地面竟开始低沉作响,在那分界之上凭空升起了一面厚重的石墙。

“到了这种时候还想做缩头乌龟吗!”见到面前凭空升起的石墙,庞培只是微微一笑,反倒更是直朝着石墙奔去,“以为凭着这面弱不禁风的墙壁就想挡着我么?笑话?在下的【蚀手】可不答应!和这石墙一起融化吧!”

离那面石墙越来越近的关头,庞培却突然听见墙壁背后传来了一阵水花的声音。而在那阵水花声响起的同时,石墙表面却开始多出了星星点点的波纹,一根根长枪短兵从波纹中缓缓伸出,而后如同箭雨一般,朝着庞培疯狂倾泻。

庞培确实是吃了一惊,不过便很快稳住了情绪。右手一挥,刺向他的兵器尽数化作泥水。“就算你可以从泥土中召唤兵器进行攻击,在下也不会感到一丝惊讶。不过是些小孩子的玩意,不要妄想可以击败我!”

左闪右躲,庞培身形倒是灵敏,轻易便躲开了各式兵器。而后冲上前去,右手轻轻触碰,石墙在魔力的侵蚀下,不声不响地化作了灰白色的泥水。本想着就这么将对手一同尽数腐蚀的庞培,面庞却感受到了一股从泥水后传来的尖锐感。

“别瞧不起小屁孩啊!乱拳都可以打死老师傅的啊!”

紫色光芒萦绕,居阴盟手中长刀向前刺去,只可惜并未命中。“你也是个旧时代的老东西了,可别这么看轻年轻人啊!他们这些人脑子转的活络,不小心吃了亏那可不好。”

“凭你这么个在魔界混迹千年的家伙,可没有资格同在下这么说话。”

“是吗?可我的【岩武】还没动真格呢?”

脚尖轻轻一点,庞培落在了车厢顶端,居高临下俯视着下方的居阴盟。居阴盟却并没有紧跟着追上前去的想法,只是手中剑光挥舞,从地上的痕迹下方生出剑雨进行攻击。即使上方的庞培频繁走动躲闪攻击,居阴盟也很少挪动一步。

庞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不过他得先试验一下。

跳下车厢落下地面之前,庞培的手在地面轻轻拨动了一下。正打算再度攻击的居阴盟此时却好像察觉到了什么,皱着眉头低头“看着”逐渐化作泥水的地面,居阴盟停下了攻击,只好也跟着笨拙地跃上身旁的车厢。

“果然,身材高大不仅仅是行动迟缓,而且以你魔力施展的魔法,恐怕也没有办法在非地面的场合施展吧?”庞培再度跃上车厢,动作比起居阴盟不知要灵活多少。

本想借着居阴盟一脸不甘来狠狠嘲笑一番的庞培,此时却注意到居阴盟脸上却并未有多大的变化,不过只是眨了眨自己灰白的眼睛,旁若无人地挖着耳朵。

难以想象的是,居阴盟此时的表情,却像是在观看马戏表演一样。

“就这样吗?”居阴盟显得并不在意这些,又吹了吹手指的污垢。“我还以为以你身为执掌大权的头脑有多灵活呢,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吗?难道连续三代把持朝政会那么简单吗?”

“简单?别瞧不起人。”庞培捏了捏拳头,脸色逐渐冰冷,“在下曾身居一人之下,而你可有过吗?你们常说我腐蚀了整个帝国的根基,我想还没有第二个人能够得到像在下这般的评价。”

“不,像你这样的人,我在下面已经见过不少了。”居阴盟听罢,更是轻蔑一笑,“不以为耻,反以为荣,恐怕在你的脑子里,就不存在恐惧这种情绪吧?说的也是,都做到那种位置了,也没有什么必要去害怕了。”

“在下不得不佩服您的高见,”庞培同样冷笑,“那我倒要见识见识您有什么高见,能够让在下再度体会一番恐惧的滋味。”

“这是你自找的,可别怪我下手不留情。”

居阴盟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缓缓抽出腰间的短兵,拔出短兵的时候,居阴盟那双空白的眼中明显多出了一丝畏惧,颤抖着的右手反握着,幽幽紫色光芒慢慢萦绕着短兵的刀锋。

“嗯。不错,来啊。”庞培朝居阴盟招了招手,带着满满的挑衅。

居阴盟再度抬起了头,仿佛是在注视着面前人的不自量力,只是带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叹气。他转过头去,手中短兵只是轻轻一挥,紫色剑光瞬间便朝着庞培袭来。

而正打算志在必得地将剑光尽数侵蚀的庞培,却注意到了剑光的古怪之处。那紫色剑光虽然并不凶猛,然而所到之处,却像纸张一般剖开了如钢铁般坚硬的车顶,并且在车顶被剖开的裂缝,钢铁被生生折断的声音竟是逐渐蔓延到了他的脚下。

“这……这是什么!铁制的车顶竟然被剖开了!”庞培的声音开始尖叫。

然而不容他再度回应,脚下的立足之处早已是脆弱不堪,在庞培的高声尖叫中,整个车厢竟是如同切开水果一般从外到内逐渐剖开,露出了车厢内部的果肉。庞培躺倒在废墟当中,痛苦地捂着逐渐变得衰老的右臂。

“啊!可恶!这,这到底是什么力量!我……我不过是不小心碰到了剑光,手……手怎么会变成这样啊!!”庞培艰难地爬起身,回首望向高处的居阴盟,眼中满是怨恨以及畏惧。

“我当初进入下界的时候,曾经偷偷跟着我的老大学了那么一招半式,幸好我个人稍微学会了一点剑招,于是我便将剑招与这股紫色融合起来,将之命名为【紫鸣】。”居阴盟跳下车厢,小心翼翼地躲闪着周围的腐蚀。

“你的眼睛里终于多出了恐惧,你终于害怕了。”居阴盟咧嘴笑道。“大姐头说的不错,恐惧是根植于人类内心深处最根源的本能,无论人类身处何位,或贫或富,永远都摆脱不了恐惧的本能,就像野兽畏惧火焰一般。”

“你……该不会你在下界,”庞培的声音更加颤抖,“该不会是师从于那位大人!”

“可惜啊,你知道的太迟了。”居阴盟紧握短兵,右脚一蹬,便是直奔向庞培所在。“而且我指正一下,不是师从于她,是被她抓去的啊!”

可惜后半部分庞培没有听见,他只是冷笑着看着居阴盟愈来愈近,而后整个人竟是慢慢软化,如同软泥一般顺着裂缝流进了车厢下方。

而就在庞培的身形消失不久,居阴盟突然感觉到前方传来了一股巨大的推力,驱动着整个车厢向前驶去。还没弄清楚这个中缘由的他,却听见了窗外一阵泥水溅起的声音。

“阴盟先生!前面的火车头突然开始发动了!”

“迈克尔!”居阴盟有些不可思议。明明那个人已经受了很重的伤了,怎么跑起来却还能如此飞快。“难道说那个庞培,竟然趁着那个机会溜进了火车头吗!”

“现在车速还不快,请先让我去阻止他!”米海尔几乎是在喘着粗气,看起来伤势明显影响到了他的脚步。

“你疯了!别把你的性命不当回事!你打得过他吗!”

可惜后面的那句话米海尔也没听见。居阴盟几乎是张大着嘴目睹着米海尔的脚步超越着一节又一节的车厢,直奔向冒着黑烟的火车头。

“那个家伙……那真的是人类的速度吗?”居阴盟似乎还有些无法接受现实,不过很快也放轻了情绪,紧跟着米海尔穿越着一节又一节的车厢。

……

“只要……只要能到达那个地方……我就能跟他们会合……”

紧紧攥着一口气的庞培控制着方向,驱动着火车快速驶向城内。随着煤炭的不停加入,火车的速度也愈发加快,庞培甚至都能够看见王都城内的塔尖了。

“太棒了……太棒了……在下终于可以……”

庞培不免有些喜上眉梢,眼睛瞥向窗外,却突然发现了一个绝对无法再重现的场面。侍者打扮的米海尔全速奔跑着,竟然可以与火车的速度平分秋色。即使两边的障碍物暂时阻挡着他,米海尔也能非常迅速地赶上。

“这……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庞培的脸色已然苍白。下一秒,他却突然感觉肩膀受了一击,鲜血顺着扎在肩膀的一张纸牌汩汩流下,沾湿着庞培的衣物。

“米海尔!快抓住我!”

耳边又响起了那个男人的声音,庞培顾不得吃痛的肩膀,下意识推开另一边的车门打算逃离。抬眼望去,眼前却又出现了那个男人一手攥着车把,一手扛着米海尔的身影。

“阴盟先生!”

“居,居阴盟?!又是你!”庞培嚎叫着打算起身。

“现在,这就是最后一击。再见了,庞培,愿你安息。”居阴盟话音刚落,硬是顶着横风钻进车头,而后便是一记重脚,只听庞培脖颈一声清脆,他的生命也在此走到了头。

庞培死了。

“对了,这列火车,你知道怎么停吗?”居阴盟问。

“啊?我,我没开过火车。”米海尔的声音有些结巴,额头汗水密布,“我记得,如果里昂少爷还活着的话,他就是唯一一个懂得开火车的人了。”

“那这地上躺着的不就是……”

“就是里昂少爷。”

“不不不不不……我没问你这个,”居阴盟急忙摆手,声音同样变得慌张,“我是说,这火车最后会停在哪儿?”

“停在城西,这王都唯一的车站。”米海尔望向远方愈来愈近的城市,“这铁轨是威尔士少爷拜托格萨公爵另牵的,车站也是格萨公爵一手建立的,可以这么说,这个国家大部分的铁路,都是由格萨公爵牵头布置的。而这位格萨公爵,正是里昂少爷的生父。”

“生父……啊,原来如此。”

十分钟后,以整列火车彻底毁坏为代价,火车顺利到达了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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