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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胖了重了。”裴元卿终于归家了,同裴老太君打了招呼之后,直奔稼轩居的正房,抱着犹如一股小旋风而迎面扑来的司马嫱,凤眼懒懒地眯起,颇有兴致地调笑道。

司马嫱听后,扁了扁嘴巴,小脸蛋垮起,眼角包着两颗泪珠。

直至裴元卿提着油纸包的煎饺子,在司马嫱眼皮底下晃一晃。

“卿卿,爱你。”司马嫱说得格外顺溜,伸长白软软的小手臂,蹦蹦跳跳起来,活像还没有断奶的小花猫。唯有那砸吧砸吧煎饺子的模样,粉嫩嫩的腮帮子一鼓一鼓的,竟是与后罩房里摆不出威严的小白虎相似。

“殿下,昨晚我们吃过灌汤水饺呢。”白芍恼道。

这个没良心的小傻子,只知道讨好裴元卿。瞧吧,老娘又不抢你的煎饺子,你躲在裴元卿背后,像个小老鼠一样,吧唧吧唧地啃着,是怎么回事。

裴元卿见状,俯下身子,跟司马嫱碰了碰额头,抢食一口煎饺子。

阿坤简直惊掉下巴。王爷,您快奔三了,能不能别这么幼稚呀。

晚膳时分,裴元卿兴致颇好,屏退阿坤和白芍,亲自伺候饭来张口的司马嫱。有黄焖羊肉、烩肉三鲜、煨鱿鱼丝、带把肘子、佛手鱼翅、奶汤锅鱼、光头肉片、金钱发菜。这些油腻腻的荤腥,原本最对司马嫱的胃口。未意料到,司马嫱那白嫩嫩的小指头,一次次敲打盛着金钱发菜的青花荷塘鸳鸯瓷盘,教裴元卿哭笑不得。

“小傻子,你还记仇呀。”裴元卿轻掐司马嫱的脸颊,打趣道。

“卿卿…坏坏…你才是傻子。”司马嫱恼道,尔后抱着一整盘金钱发菜,小表情吃得格外欢脱,但是眉头皱巴巴的。

裴元卿淡然一笑,净手抓了带把肘子,拆掉骨头,撕开皮肉,一点点地凑到司马嫱的嘴边。司马嫱起初还捂着小嘴巴,表现自己立场坚定,绝对不接受肉肉诱惑。可惜,裴元卿故意在她面前吃得香喷喷的,馋得直流清口水。最终,司马嫱乖乖巧巧地接受裴元卿的投喂。

嗷嗷,和卿卿一起吃肉肉真高兴。

白芍若是知晓小傻子的内心活动,必定翻了翻白眼。殿下,您不和王爷一起吃肉肉,更高兴,因为没有人管得住您,可以随心所欲地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晚膳过后,司马嫱被裴元卿要求出去散步。

呜呜,卿卿真坏,奴奴不喜欢动。司马嫱暗自吐槽,却不敢过于任性。她爱惜白白,唯恐卿卿拿白白出气。

于是,白蜡树下,两道一高一矮的身影,盖过细碎落花。

“卿卿…香香。”司马嫱蹲下身子,细细嗅着,甜甜笑道。

裴元卿听后,笑而不语,爬上白蜡树,摘取一截小白花穗子,尔后轻轻跳下,将司马嫱揽入怀里,插在她的发梢。

嗯,洁白无瑕的花朵,跟天真无邪的姑娘,很是般配。

“王爷、王妃,您们也出来散步呀。”李月莹在白芷的搀扶之下,盈盈一礼,嗓音依旧柔柔婉婉,透着虚虚弱弱风韵。

这个也字,如果白芍在场,必然觉得充满讽刺意味。高髻云鬓,珠翠满头,一袭华美宫装,执着新裁团扇,居然好意思强调也字。

“李…侧妃。”司马嫱结结巴巴,被裴元卿瞪了一眼,也不撒小脾气,反而拔了发髻上的小白花穗子,准备赠给李月莹,又十分机灵地瞧到对方的嫌弃眼色。她只能提着水汪汪的薄皮杏仁眼,倍感委屈地随手擦了周围的露水,给小白花穗子浇上,总算干干净净。

“多谢王妃的抬爱。”李月莹笑道,不敢怠慢。

接着,裴元卿替李月莹接过小白花穗子,为她亲自戴上,算是为司马嫱做脸面。在裴元卿心中,小傻子忒单纯善良。

“王爷,今晚是奴家的受孕期。”李月莹悄声道。

语罢,裴元卿轻轻点头,算是答应。他是河东裴氏家主,倘若无后,岂不是招惹得裴老太君伤怀。而且,他考虑清楚了,李月莹第一个孩子,必须养在小傻子名下,日后为小傻子送终,他才彻底安心。

大约半炷香后,裴元卿趁着小傻子洗澡澡,悄声离开正房。

西厢房里,李月莹刚刚沐浴,披散的乌发里饱含一颗颗散着荷花清香的水珠,穿了一身滚雪纱亵衣亵裤,窈窕身姿若隐若现。

裴元卿推开门,喉结滚动,眸光灼热,正常的兽性反应。

“王爷,可不可以熄灯,奴家害怕。”李月莹羞红着脸颊,娇柔音质里泄露丝丝缕缕的小颤抖。

到底是未经人事的少女,需要被温柔对待。

裴元卿笑而不语,抬起衣袖,飞过红烛,四周霎时变得黑暗。

紧接着,他踏出一大步,听得熟悉的哇哇大哭,要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况且,那砰砰不停的敲门声,教他回忆起一双血肉模糊的小嫩手,心房不由自主地揪疼。

“月莹,下次吧。”裴元卿叹道,转身离去。

果然,当裴元卿打开门时,司马嫱止住哭声。

“王爷,您和李侧妃是不是想谋害殿下呀。出去散步而已,回来的时候怎么浑身起疹子了。奴婢可是记得,大户人家里总有阴私手段,杀人于无形。”白芍双手叉腰,冷嘲热讽道。

这时,司马嫱伸出两只布满密密麻麻的红疙瘩的小手臂。

“阿坤,快去请绍璋!”裴元卿打横抱起司马嫱,大步流星,边朝着正房方向边大声吼道。

不到一盏茶功夫后,顾绍璋匆匆骑马到来。

他听见司马嫱中气十足的哭声,脚步逐渐缓慢。

“不哭不哭,卿卿帮你吹一吹。”裴元卿搂着司马嫱,先是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泪痕,然后含着冰块,为司马嫱身上长的红疙瘩吹了凉爽气息,动作温柔得连顾绍璋瞧见了也顿时傻眼。

“小王妃无碍,大概是对苍耳过敏。”顾绍璋替司马嫱把脉后,沉静半晌,盯得司马嫱发虚地埋入裴元卿的怀抱里,方浅笑道。

“阿坤,吩咐下去,恒山王府以后不许见到苍耳。”裴元卿一面冷声道,一面轻拍司马嫱的背部,继续哄着。

敬臣,你被小王妃骗了。顾绍璋默默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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