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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台上,忠勇侯小世子岳安平与死囚陈大决斗。

死囚陈大,留宿故友家中,因觊觎故友钱财,杀人全家,羞辱故友尚未及笄的女儿,情节极其恶劣,按照大魏律例,秋后当斩。

裴元卿牵着司马嫱,到达比武台时,场面正是激烈。

岳安平肤白瘦小,打了一套练习多年的披挂拳,利用腰力,大开大合,脚法多变灵活,堪堪躲过陈大毫无章法的猛攻。

“岳哥哥…加油!”司马嫱拍拍小手,欢呼道。

岳哥哥?小傻子什么时候认得岳安平的?裴元卿摸了摸下巴,盯着司马嫱半晌,结果司马嫱提起薄皮杏仁眼,几乎要贴上岳安平的细腿,只能郁闷地转头观看比试。

“长公主殿下先夫与忠勇候乃至交。”顾绍璋调笑道。

他不喜欢暴力美学,原本打算窝在营帐里研读《黄石公三略》。听说裴元卿带着司马嫱前往比武台,便穿了外衣匆匆赶到。

“既然是青梅竹马,长公主怎么不考虑岳安平这个女婿呢。”裴元卿冷笑道,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酸言酸语。

“敬臣有担当。”顾绍璋淡然一笑,眸光忽明忽暗。

老实说,他顾绍璋,出自益州顾氏,也是有担当的。

语罢,随着李传木高喊一声岳老弟小心,众人的目光紧紧地聚焦在岳安平与陈大之间。司马嫱如果不是被裴元卿使了点力气按住小肩膀,早就领了小白虎,爬上比武台。

情况对于岳安平来说,确实大大不妙。

披挂拳讲究速战速决,看似轻松,实则费力。岳安平多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发力,追求臂、肩、胸、腰、背、胯、膝、腕各关节柔活,明明攻击到陈大的命门,却被迫后退收力。

至于陈大,化守为攻,进退自如,身形高大微胖,汗珠不见几颗。

“岳世子,认输吧。”裴元卿沉声道,身姿挺拔如松。

岳安平曾经被裴元卿救过小命,和岳安娘一样,对裴元卿抱有十分崇拜。既然裴大哥发话了,他就潇潇洒洒地输一次。

于是,岳安平趁着陈大攻打上盘之际,顺势向后一仰,跳下比武台,稳稳当当地落在司马嫱的身边。接着,他随手抓了野菊花,插在司马嫱的发梢,赞美一句人比花娇。

小傻子显然非常听得懂夸赞,捧着小脸蛋,笑靥如花。

“裴某上场领教。”裴元卿将虎头红缨枪丢给阿坤,大步流星,登上比武台,音质雄厚沉稳、荡气回肠。

“卿卿…必胜!”司马嫱使出吃果奶的力气鼓掌。

“裴元卿,敢不敢跟老子打赌,赢了可以拧断老子的脖颈,输了就让老子睡一睡你这如花似玉的小娇妻。”陈大直勾勾地望向司马嫱胸前,吹起充满下流意味的口哨。

“陈大,你会死得很惨。”裴元卿咬牙切齿道。

话音刚落,裴元卿和陈大双双端起擒拿手。

擒拿手,由忠勇候所创,后在整个大魏王朝推广,甚至风靡到西戎和北狄。擒拿手分为拿骨、拿筋、拿穴三类,以拿骨为核心技术,以巧制关节为手段,以擒伏对手为目标,总体刚猛狠辣。

裴元卿偏向龙抓手,招式大开大合,出手威猛霸道,犹如一条应龙横空出世,所到之处,必有损伤,逼得陈大边向后退边冒冷汗。

陈大之前入过少林寺,当了几年俗家弟子,偷练了寂灭抓。

寂灭抓狠毒,一旦发尽全力,不摧毁对方经脉,绝不罢休。

当然,裴元卿岂会留给陈大发尽全力的时间。他只需要在龙抓手的手法之上稍作改动,变得小巧活泼,就能够打乱陈大的阵势。

“顾先生,裴大哥应该会赢吧。”岳安平看得焦灼,喃喃道。

“要是论单打独斗,不好说。敬臣在战场上打磨的是必杀技,而不是格斗技。况且,听闻当初活捉陈大,出动了羽林军。”顾绍璋握紧了指节发白的拳头,若有所思,轻声笑道。

羽林军的实力,单个拎出来,在江湖上都排得出名号。

不过,顾绍璋的思绪飘得遥远。高阳长公主瞧不上他顾绍璋,难道是因为他手无缚鸡之力么。

一炷香后,裴元卿和陈大体力消耗过半,难分胜负。

司马嫱嘟起小嘴巴,嗓子开始喊得嘶哑。

“裴元卿,真遗憾,你没有品尝过做新郎的滋味吧。”陈大嬉皮笑脸,眼角的刀疤抖动得厉害,格外狰狞。

裴元卿知晓这是激将法,但是不受控制地发怒。

小傻子清纯可爱,略带妩媚,他裴元卿平日里都舍不得触碰她一根毫毛,陈大还胆敢亵渎。

因此,裴元卿大吼一声,集中所有精力,发动龙抓手。

陈大并不畏惧,起初抱臂闪躲,接着半攻半守,最后竟虚晃了一招寂灭抓,飞奔下了比武台,擒拿住司马嫱,扼其喉咙。

“裴元卿,你的小娇妻如今在老子手上,倘若允许老子睡上一晚,老子可保她安然无恙。”陈大笑道,露出两颗黑黄大门牙。

裴元卿彻底被激怒,摆摆手示意全部人退下。

他绷紧神经,大脑快速运转了多种拳法,甚至容忍司马嫱受点小伤。可惜,没有一种拳法,完全保证司马嫱的脖子不会被折断。

“敬臣,要是…别无他法,就相信…陈大一次。”顾绍璋艰难地吐露出鄙视自己的言语,眼眶泛红,近乎哽咽。

“绝对不可!”裴元卿发出歇斯底里的呐喊。

紧接着,他再度用了龙抓手,借助比武台弹跳起来,双腿打直,猛攻陈大的脑门。而陈大左手继续封住司马嫱的喉咙,右手腾出力气来化解拳法,面上轻轻松松。

所以,陈大万万没想到,司马嫱会转过头,狠咬他的喉咙。

那一排白玉小贝齿,沾染充斥着甜腥味的鲜血,透出诡异之美。

“卿卿…不许…告诉…娘亲。”司马嫱明显感到后怕,说话结结巴巴,那浓密修长的睫毛随着乌溜溜的眼珠子而忽闪。

裴元卿将司马嫱紧紧地揽入怀里,感到如释重负。

第二日,陈大被曝晒在比武台上,筋骨被敲碎,下身被打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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