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稼轩居内,左偏书房,裴元卿正在擦拭虎头红缨枪。

“王爷,李侧妃衣柜里头那枚翡翠扳指,与裴老太君赠给您的,同属于老坑玻璃种。是一种独特的绿色,日光下显现凝重的湖绿色,月光下则是高贵的翠绿色。此品种极其珍稀,唯独妙华堂可以供应,被称为祖母绿。从去年年底算起,只有裴老太君和齐国公夫人订制过。”小厮阿坤躬着身子低着脑袋,语调平平淡淡,不夹杂任何感情色彩。

语罢,裴元卿摆摆手,示意阿坤退下,陷入沉思。

他不是多疑之人。这点小事,本该交给当家主母处理。可惜,他迎娶了小傻子,只能劳苦自己。

思来想去,他唤了白芍,叮嘱几句。

“王爷,你带殿下小住校场,顺便一同操练新兵,会不会太儿戏?”白芍皱了皱眉头,脱口而出。

裴元卿对李月莹有所提防,白芍自是满意的。

但是,调教小傻子,超出她的视线,就有点过分了。

“陛下和长公主都同意了。奴奴这乖张性子,应当好好打磨。若是一直放养在王府里,任由你们宠爱着纵容着,别说读书认字了,便是吃饭睡觉都离不开下人,像什么话。”裴元卿恼道。

“那就祝王爷万事如意。”白芍皮笑肉不笑。

司马嫱和小白虎,被裴元卿抱到河曲马上,一个咯咯笑,一个嗷嗷叫,格外兴奋,将白芍那点微末的离别情绪撕得粉碎。

“王爷,多珍重。”李月莹柔声笑道,含情脉脉。

“王爷,不远送。”林潇湘打着哈欠,语气含糊。

“中秋佳节,记得将母亲接回家。还有恒山王府一年一度的菊花社,你要是想吃阳澄湖大闸蟹,就别打着读古籍的借口而偷懒,多出来走动,帮月莹操持操持。”裴元卿伸出粗糙指腹,点了点林潇湘的额头,语调硬邦邦,脸色黑沉沉。

“舅母的性子确实不大好相与,但是她从无害人之心。她原本在家庙里乐得清静,我怕她一回家,又生出是非。”林潇湘冷笑道。

“恒山王府会护着母亲的。”裴元卿低声道。

林潇湘听后,感觉胸口涌出一股热流。她如今算是知晓,当初为什么会爱慕裴元卿这位大英雄了。因为他有担当,家国天下的担当。

“芍芍…湘湘…再见。”司马嫱摇着小手,笑容甜美。

话音刚落,马蹄声起,一骑尘土飞扬。

长安城外,西出百余里,群山之上建有校场,平沙旷野,清风肃穆,群山之下设有地牢,关押穷凶极恶的死囚。

裴元卿凭借虎符,自由出入校场和地牢。

“大将军,顾先生说您带来了小王妃,末将原本还不相信呢。”副统领尉李传木哈哈大笑,一把凌乱的络腮胡抖了抖。

语罢,李传木来不及防备,遭到裴元卿狠狠踢一脚。

“顾哥哥……”司马嫱张开小手臂,准备扎入顾绍璋的怀抱,却撞到裴元卿的胸膛,磕出两朵水晶晶的小泪花。

“敬臣忒小气了。”顾绍璋调笑道。

老子小气?小傻子好歹是老子的小王妃,看见好看的男人就娇娇软软地唤一声哥哥,有没有将老子放在眼里。而且,老子拥有玉面将军的美名,怎么就不见小傻子喊一句裴哥哥呢。

裴元卿摆出一张臭脸,内心活动复杂。

他使了点蛮力,按住司马嫱想要溜出去的小身板,同顾绍璋、李传木随意道了一句告辞,便牵起司马嫱的小嫩手,赶着小白虎的红屁股,路过白花花的营帐,踏入营盘中央。

“大将军有点阴阳怪气。”李传木嘟囔道。

尔后,李传木收到裴元卿一记眼刀,腿脚顿时发软。

裴元卿讲究吃睡同等,对于营帐只有两点要求:一是多暖夏凉,二是通风隔音。正值初秋,裴元卿嘱咐了阿坤,提前覆盖羊毛毡子。

司马嫱第一次瞧见营帐,活蹦乱跳,甚至同小白虎玩起躲猫猫。

裴元卿的营帐到底是大将军规格,宽敞明亮,大约三十平方丈,相当于稼轩居正房面积的十分之一。

正对大门的是议事厅,摆放沙盘,占据大部分范围。司马嫱瞅得两眼放光,若不是被裴元卿及时拦住,那只作恶的小手就会拍在沙丘顶部。议事厅右边设置小厨房,一般由阿坤开灶火做夜宵。议事厅左边则是主卧室,一张折叠的罗汉床,一只两开的桃木柜,仅此而已。

“奴奴,今日的操练就放过你,在营帐里陪白白一起玩耍,切莫动了沙盘。从明天开始,新兵怎么训练,你就跟着怎么模仿。”裴元卿轻轻握着司马嫱的小肩膀,故作凶狠模样,想吓唬一下,无奈司马嫱很不给面子地笑嘻嘻。

“大将军,新来一批死囚,可要上比武台练练手。”李传木站在营帐外,吼声如雷,略带戏谑调子。

裴元卿没有当即回答,而是摸着下巴,认真思考一番。

比武台上,裴家军与死囚犯决斗,双方点到为止,是常用的训练手段。死囚犯若是累积获胜十次,可以考虑纳入死士队伍,用于冲锋。

男人之间的肉搏画面过于血腥,连随军多年的李月莹都从不观看,裴元卿担忧小傻子瞧见了夜里会发噩梦。可是,他与小傻子相处一段时日,知道她那双薄皮杏仁眼就没有离开过沙盘。

他仍然在犹豫之际,小傻子倒是欢欢快快地跑出营帐。

“待会儿别哭闹。”裴元卿摇头失笑,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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