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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元卿听闻,高阳长公主拜托秦朝颜教授司马嫱曲乐时,一开始是很排斥的,甚至借着共商要事的由头,唤来李传木和顾绍璋,躲进书房里,不乐意出来。

“敬臣,秦姑娘性情偏冷,没那么可怕。”顾绍璋调笑道。

“对,秦姑娘包扎伤口很细致,一点也不疼。”李传木附和道。

裴元卿脸色阴沉,假装没有听见,摊开了山河地理图,一副认真研读的模样。实则竖起耳朵,倾听隔壁的竹笛声。

不错,秦朝颜带来一只竹笛,递给司马嫱。

竹笛可以就地取材,便于携带,实用性高于古琴。

“奴奴,我吹一遍《满庭芳》,你数一数里边包含多少种药材。”秦朝颜轻声道,嗓音清清凉凉,宛若晨起尚未凋谢的露珠一般。

云母屏开,珍珠帘闭,防风吹散沉香,离情抑郁,金缕织硫黄。柏影桂枝交映,从容起,弄水银堂。惊过半夏,凉透薄荷裳。一钩藤上月,寻常山夜,梦宿沙场。早已轻粉黛,独活空房。欲续断弦未得,乌头白,最苦参商,茱萸熟,地老菊花黄。当归也!

秦朝颜吹奏的笛曲,也透着冷意,与曲调的相思意不大符合。

“柏叶…桂枝…苁蓉…水银…半夏…薄荷…钩藤…常山…宿沙…云母…珍珠…防风…沉香…郁金…硫黄…轻粉…独活…续断…鸟头…苦参…当归…茱萸…熟地…菊花。”司马嫱掰着白嫩嫩的小指头,将药材名字报得齐全,却数不清数量。

“二十四种,笨蛋。”裴元卿替小傻子着急,喃喃道。

可惜,墙壁的隔音效果忒好,小傻子听不到。

“这首曲子,是一位新婚不久就奔赴战场的男人写给妻子的,聊表思念情深。”秦朝颜低声道,眸光有些落寞。

小傻子当然听不明白,只对笛曲里边的药材感兴趣。

柏叶的功效是止血活血。桂枝的功效是温经通脉。苁蓉的功效是补肾阳、益精血、润肠通便。水银的功效是治疗皮肤疥疮,顽癣,灭头虱。半夏的功效是燥湿化痰。薄荷的功效是疏散风热、清利头目……

所以,小傻子反复练习,勉强学会了整首笛曲。

三天后,小傻子在漱玉居吹给裴老太君和裴元卿听,在高阳长公主府吹给高阳长公主和赵嬷嬷听,在大明宫吹给魏武帝听,还抱了一大堆药材,念念有词,逗得魏武帝大笑。

好好一首忧伤风,恁是被小傻子改成欢快风。

顾绍璋暗自好奇,裴元卿出征那日,她会是什么反应。

“顾先生常来恒山王府,是应王爷所求还是看一看奴奴。”秦朝颜在前往稼轩居的小径上轻轻拦住顾绍璋,行礼之后,低声问道。

“秦姑娘,和你一样,醉翁之意不在酒。”顾绍璋轻声道。

语罢,秦朝颜捂着一时扑通个不停一时安静得无声的心跳,眼睁睁地望着顾绍璋远去的身影,竟是说不出是何种滋味。

他果然知道,她暗恋他,可是他婉拒了,连想头都掐断。

他像极了一块温温润润的和田玉,散发着柔和光泽,传递了温暖春意,教人不由自主地靠近,哪怕只是没有回报的守候,也心甘情愿。

然而,玉石就是玉石,玉石本无心。

不过,秦朝颜并不相信,顾绍璋对司马嫱有意。

福寿郡主司马嫱,心智犹如孩童,这一辈子都无法了解情爱。裴元卿被迫娶了司马嫱,照顾她宠爱她,那是出于担当。别的男人,要么将她当作高贵美丽的玩物,要么利用她来对付裴元卿。

“顾先生,在你没有爱上任何人之前,我还是有机会的。”秦朝颜轻声道,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秋水眸子却透着坚定意味。

于是,秦朝颜主动前往书房,恳求裴元卿谈一谈。

“清华郡主,是不是你们高阳长公主府里出来的,都认为本王是可以拿捏的软柿子。”裴元卿翘起二郎腿,冷笑道。

“王爷,我帮您打理恒山王府,保证奴奴不受欺负,换一个侧妃名分,您我都不吃亏。况且,您准备出征,我也瞧不见顾先生。”秦朝颜到底是未出阁的少女,将自己那点女儿家的小心思撕破给裴元卿看,颇为羞涩地低头,耳根子染上淡淡的红色。

裴元卿听后,当即觉得交易划算,却不愿意及早表态。

于是,拖拖拉拉了三天,裴元卿终究迎娶了秦朝颜为侧妃。秦朝颜入住东厢房,习惯了独来独往,只买来一个粗使丫头阿霞。

裴元卿为了膈应高阳长公主,不发请帖,只邀请几个亲朋好友,吩咐李月莹张罗一桌酒菜即可。而李月莹哪里胆敢得罪高阳长公主,私底下补贴小厨房,按照婚宴的规格准备。

四干果:长生果、栗子、桂圆、红枣。

四鲜果:石榴、香蕉、桔子、蜜桃。

四双拼:凤尾鱼如意卷、翡翠虾球白玉糕、水晶樱桃绣球海蛰、金丝蛋松太阳松花。

四大件八行件双点:凤凰鱼翅、芙蓉干贝、炸鸡扇、八宝鸭子、桃花虾仁、鸳鸯鸡、点心单麻饼跟银耳汤、烤火揽鳜鱼、桂花鱼饼、炒金钱香菇、带子上朝、冰糖百合、炒口糖、点心百合酥跟桂圆汤。

四压桌:蝴蝶海参、罗汉豆腐、鸳鸯钎子、福禄肘子。

裴元卿和秦朝颜见状,略显尴尬。在座的宾客李月莹、林潇湘、岳安娘、顾绍璋、李传木、岳安平犹豫着是否一起敬酒。唯独司马嫱,左手抓着福禄肘子,右手捉起八宝鸭子,吧唧一口砸吧一下,吃得格外欢脱。

“卿卿…酒酒。”司马嫱盯着果酒,眼珠子舍不得动弹。

“三杯,最多三杯。”裴元卿笑道。

话音刚落,司马嫱抢过来裴元卿和秦朝颜的酒杯,连带着自己的,一共三杯,咕噜噜地下肚,喝得一干二净。

酒席散去后,裴元卿照例打横抱起司马嫱,打算回卧室安歇。

蓦然,司马嫱努力挣扎,从裴元卿的怀抱里滑落出来,然后啪地一声,竟是将裴元卿关在门外,伴随两只小老虎嗷嗷叫。

“卿卿,春宵一刻值千金。”司马嫱说得格外顺溜。

裴元卿听后,揉了揉额角,又气恼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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