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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陆公子的款待,这是我今年刚过门的小娇妻。她在北狄人生地不熟的,又比较挂念我,就一路寻到大魏河州。”扮作北狄茶商的裴元卿,如今可以说一口带着北狄口音的大魏话。

北狄皇室姓萧,他自称萧嘉,仰慕大魏文化。

他还有一个文弱弟弟萧禹,正是崔远山假扮。

陆崖听后,仍旧感到怀疑。如此娇美可爱的小姑娘,她的父母怎么舍得将她远嫁。况且,北狄男人不容易瞧出年龄,或许都可以做小姑娘的父亲了。

“卿卿,卿卿……”司马嫱伸出白嫩嫩的小指头,敲了敲盛满葵花瓜子的红漆嵌螺钿团花纹攒盒,软软糯糯地道。

裴元卿见状,眼皮子跳了跳,小傻子数月未见,越发抖机灵了。明明知道他这双握着虎头红缨枪的手,不擅长剥葵花瓜子,还提出无理要求去验证他和小傻子的夫妻关系。

于是,糙汉子裴元卿开始同葵花瓜子较劲。

一粒、两粒、三粒……丁点小的瓜子仁,稍不注意就掉落了,教眼珠子舍不得离开葵花瓜子的司马嫱,扁了扁小嘴巴。

陆崖观察了两人的互动,反而相信小姑娘嫁人这个事实。

“萧老爷,不如我帮你吧。”陆崖瞧见司马嫱趴在桌子上而馋得直咽口水的小模样,拿起旁边的剪刀,跃跃欲试。

裴元卿听后,挑起丹凤眼,冷哼一声,继续剥瓜子。

萧老爷?老子很老么。也就大奴奴十一岁。他了解过北狄风情,正是流行男方与女方相差十来岁的婚嫁。

陆崖年少无知,不懂人情世故,以为裴元卿默许了。

只见他右手执着剪刀,左手捏起一颗葵花瓜子,竖着放在剪刀尾部,用力一夹,外壳爆开,轻轻松松地剥出瓜子仁。

有了假想敌,裴元卿明显斗志昂扬。

一炷香后,陆崖和裴元卿竟是合力剥完整个攒盒。

司马嫱一边砸吧砸吧瓜子仁,一边吧唧吧唧小青柑,抱着攒盒,幸福得眯起一对水汪汪的薄皮杏仁眼。

裴元卿戳了戳司马嫱的小脸蛋,顿感又被戏弄了。

辞别陆崖,裴元卿牵着司马嫱离开陆氏茶场。

“卿卿…抱抱。”司马嫱站在河曲马前,张开小手臂,嗓音娇娇软软,笑容甜甜美美,眼底却包着两朵晶莹剔透的泪花,就等裴元卿拒绝之后哭得稀里哗啦。

“王爷,快答应。”影卫悄悄地吹起耳边风。

裴元卿皱起眉头,不情不愿地打横抱起司马嫱。

裴元卿初到陇右道,同顾绍璋、李传木、崔远山商量,然后乔装打扮,组成镖局,走了一趟从河州到鄯州的茶叶镖,是河州刺史肖川偷偷摸摸送给节度使谭秀夫的孝敬费。

裴元卿一直征战边关,同谭秀夫是不打不相识。

裴元卿准备出鄯州那晚,谭秀夫竟然领着一队亲兵追赶,还哈哈大笑道,就这身破烂衣裳、凌乱发髻、拉杂胡子,他化成灰也认得。

裴元卿这骄傲性子,如何忍受谭秀夫的冷嘲热讽。

他当即下令,一面示意顾绍璋、李传木潜入节度使府邸,调兵谴将,随时候命,一面吩咐十个新兵蛋子用尽一切手段加入镖局。

至于他、崔远山、八个新兵蛋子,原本没有好主意。直至顾绍璋寄信过来,发现那趟茶叶镖居然受潮了,顺着线索查到硝石的痕迹。

硝石溶于水,吸收大量的热,使水结冰。每逢夏季,长安城的小商贩兴起卖各种花样的冷饮,皆是利用硝石制冰。

硝石可以入药,多为外用,主要功效是攻毒消肿。

当然,硝石还是制造黑火药的原材料。

顾绍璋猜测,茶叶里混入少量硝石,有可能是镖师私底下接了硝石的小生意,也有可能是茶场新晋掌柜想赚点外快。

接着,崔远山建议,假扮成北狄茶商,折返河州探个究竟。

这些时日,裴元卿和崔远山分别跑茶场,打响了北狄茶商的名头。北狄商人皆是贵族出身,向来贪图享受,行商必定买宅子,这也是崔远山挑中北狄商人这个角色的原因。

清河崔氏崔远山,保持锦衣玉食的生活习惯,从不委屈自己。

言归正传,且说司马嫱,瞧见比恒山王府奢华许多的萧府,挣扎着从裴元卿怀里滑溜下来,蹦蹦跳跳,好不快活。

抱一抱通体碧绿的夜明珠,约摸四条小胳膊那么长。摸一摸雕刻成嫦娥奔月形状的钟乳石,圆润而光滑。趁着卿卿走神,踢掉鞋履,赤着霜白小脚,踩一踩木红地四合如意天华锦纹栽绒毯。吭哧吭哧小跑,趴在白玉栏杆上,逗一逗据说卖出天价的红白丹顶锦鲤。

司马嫱玩得欢脱,出了热汗,要将过去不愉快的回忆统统忘掉。

午膳时分,裴元卿嘱咐厨子做一些北狄美食,给司马嫱尝尝鲜。可惜,司马嫱兴致缺缺。红菜汤在裴元卿的投喂下,勉强喝了三勺。熏红肠则是捂着小巧玲珑的鼻梁,吞咽两片。裴元卿原以为司马嫱会欢喜的烤肉串,更是吃出一张哭丧小脸。

“奴奴,洗洗睡睡,待会儿吃甜点。”裴元卿无奈叹道。

蔷薇汤池是近期新建,裴元卿觉得娘里娘气,没想到派上用场。裴元卿哄着司马嫱学习洗澡,就站在汤池外边召见影卫训话。

从长安到河州,裴元卿无法想象,小傻子是如何翻山越岭的。

不论何种原因,在陆氏茶场,遇见小傻子,他感到格外惊喜。

可是,影卫告诉他,小傻子是被秀林四木当作肉镖,误打误撞来到河州的,途中差点被阿榕璀璨身子、被阿桃毁掉容貌、被阿森吓得发高烧。后来,阿梧将小傻子卖给东胡部落酋长的幼子察罕不花,又是几乎发生惨剧。

“高阳长公主允许你暗中守护的?”裴元卿质问道。

语罢,影卫点点头,挨了窝心脚,大吐鲜血。

“分不清主子的狗东西!自领一千鞭子。”裴元卿攥紧发白的拳头,眼眶红红,怒不可遏。

等了足足一炷香时间,裴元卿终于踏入蔷薇汤池。

小傻子哪里是洗澡,而是玩累了水花,趴在暖玉上呼呼大睡。裴元卿瞅了许久,这次没有哭笑不得,而是很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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