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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光黯淡,沧河的喧闹声已经停留在昨夜。

影卫抱着正在呼呼大睡的司马嫱,骑上从察罕不花那里偷来的大宛马,将斗笠压得不能低,略显犹豫地前往河州城内。

白芍姑奶奶不出现,他便不知道该拿小王妃怎么办。

送小王妃回长安城?这是最笨的法子。但是,白芍威胁过影卫,他若是胆敢这么做,小王妃的名声尽毁,他也别想死得其所了。

寻找王爷?这是挨揍的法子。王爷是什么性情,以为影卫被小王妃拿捏住,偷溜出来胡闹,不知是自罚三百鞭子或者两百军棍。

“王妃,醒一醒。”影卫轻摇着司马嫱。

他是影卫,不应该出现在活人视线。

司马嫱揉了揉朦胧睡眼,瞧见是影卫,傻笑一声,又准备睡去,却被影卫拉下大宛马,差点摔了个狗啃泥。

“王妃,白日里卑职只能默默守护,您需要依靠自己度过。待到夜幕降临,卑职再同你商讨往后的打算。”影卫先是半蹲着身子,给司马嫱系了一只藏青色虎头纹绣花边荷包,里边装了铜板。尔后替司马嫱戴上斗笠,遮住绝美容颜。最后牵了大宛马,混入进城人群。

司马嫱追赶了一会儿影卫的背影,发现忒消耗力气。

她受过几场惊吓,又是大病初愈,身子骨变得柔柔弱弱了。蹦跳一下会气喘,小跑几里路感到疲惫,被人不慎推搡,几乎歪倒一边。

她小小的脑袋瓜子里,将这些归根于没吃饱饭。

于是,她吸一吸鼻子,循着热气腾腾的荤香味走去。

河州的包子铺林立,一般卖牛肉韭菜包子、羊肉萝卜包子、核桃白糖包子,面皮薄、馅儿鲜,价格实惠、味道可口。

司马嫱运气不错,遇见一位老实厚道的包子铺老板。

她摸出几块铜板,尚未开口,就被包子铺老板利索地塞了一笼子淋了椒油的牛肉韭菜包子。瞧那油黄面白、晶莹剔透的卖相,司马嫱小口小口地吧唧着,舍不得将它们吃完。

做人类比当老虎就这点好处,不必努力打猎,可以花钱买美食。

一笼子牛肉韭菜包子是喂不饱司马嫱的。司马嫱很快盯上手抓羊肉,站在店铺门口,闻着火辣辣的烧烤味,馋得直流口水。

她照旧掏出三四块铜板,手抓羊肉铺老板并不搭理。

这河州,最知名的便是茶场和马场,大魏、北狄、西戎、南蛮、东夷皆在此杂居,图的便是茶马贸易。即便前些年大魏与西戎打了好几场大战,茶马贸易也办得火热,顺带打响了当地吃食的名头。

手抓羊肉铺老板不愁销量,见惯了借着姿色想占便宜的女人。

司马嫱以为手抓羊肉铺老板不喜欢铜板,有些犯难。她穿的袄裙、别的木簪,皆是影卫从农户家里买来,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东西。不知手抓羊肉铺老板接不接受荷包,司马嫱灵机一动,倒空铜板,摊开荷包。结果,手抓羊肉铺老板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铜板,递给司马嫱一盘手抓羊排。

司马嫱没有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并不妨碍她砸吧得欢脱。

一只、两只、三只……司马嫱啃得干干净净,直至一位紫衣少年碰撞她的胳膊肘,害得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地上沾满灰尘的手抓羊排。

“姑娘,对不住。”紫衣少年挠了挠头发,笑道。

语罢,司马嫱哇哇大哭,活像被紫衣少年欺负似的。

“姑娘,这手抓羊排的钱,我双倍赔给你,好不好?”紫衣少年刚从荷包里拿出碎银子,却被司马嫱使出吃果奶的力气推倒。

“你这姑娘,怎么如此不讲理。”紫衣少年恼道。

可惜,司马嫱趴在紫衣少年胸膛上,死活不愿意起来。

这时,马蹄声急促,紫衣少年眼看一鞭子将要落下,揽着司马嫱,连忙滚了几圈,恰巧瞧清楚来人的长相。

瘦瘦高高,白白净净,像极了白无常,正是察罕不花。

紫衣少年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小白兔正在瑟瑟发抖。

“昨夜,我花了一匣子东珠换来一位大魏姑娘。正准备洞房花烛夜,那位大魏姑娘刺杀我不成而逃跑。你们若是有谁见到,重重有赏。”察罕不花吩咐奴仆撒下小像后,扬鞭而去。

西戎人画工糟糕,单从小像,只能区别五官。

不过,紫衣少年非常确定,司马嫱就是那位大魏姑娘。

“姑娘,我叫陆崖,你叫什么名字?”紫衣少年搀扶着司马嫱站起身子,轻拍了尘土后,尽量表现得友善地作揖道。

可惜,经历了磨难的司马嫱不乐意说话。

她指了指手抓羊排,示意紫衣少年赔给她。

紫衣少年见状,认为司马嫱是小哑巴,心底愈发怜惜。待司马嫱吃完新买的手抓羊排,紫衣少年决定带她回陆氏茶场。

司马嫱正巧苦恼如何躲避察罕不花,点头如捣蒜。

陆氏茶场是河州根基最深厚、历史最悠长的茶场。

门楼三间二楼、前天井、前厅三开间、后天井、厢房五檩三柱、后堂明三暗五,是陆氏茶场的全部构造。

简单来说,与恒山王府相似,四进四合院。

前厅设有固定摊位,厢房设有自由摊位,二楼则是招待尊贵客商品茶评级,后天井搭建戏台,咿咿呀呀唱个热闹。

后堂供一大家子居住生活,非亲朋好友不能踏入。

再往后,其实连着囤积茶叶的仓库,以及一片茶园。放眼整个河州,哪个茶场都无法模仿陆氏茶场,在贫瘠土地上种植茶树。

陆崖牵着司马嫱,穿过门楼、前天井、前厅。

直至后天井,司马嫱松开陆崖,顿住脚步,伸长脖颈,踮起脚尖,提了一对水汪汪的薄皮杏仁眼,好像正在眺望戏台。

陆崖刚想说,她要是喜欢听戏,可以天天听。

然而,司马嫱顺着戏台旁边的圆柱子,吭哧吭哧往上爬,十分麻溜地跳到厢房二楼,吓得陆崖那颗小心脏都蹦出嗓子眼了。

“卿卿…想你。”司马嫱张开双臂,扑入一位北狄男人的怀抱。

那位北狄男人,披着北狄贵族独有的银色发丝,戴着北狄贵族偏爱的狐狸面具,凑巧也穿了一身清贵高华的紫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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