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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吕镖头以涉嫌谋杀韩镖头之罪被捕。

同时,甘州的山丹大佛寺传出连环命案,宣称封城三十天。

广盛镖局的左大掌柜听说后,既忧且喜。忧的是失去两位经验老道的镖头,喜的是恰巧错过了甘州之行,省去十五天的麻烦。

于是,左大掌柜建议,从凉州出发,绕道甘州,前往肃州。裴元卿点头应允,还同左大掌柜寒暄一番,是否需要帮忙介绍一两个可靠的镖头,左大掌柜自然是摆摆手,笑得跟狗尾巴草似的。

肃州,设酒泉郡,城下有泉,其水若酒。

酒泉郡最知名的地方是金泉客栈。金泉客栈开创园林式客栈的先河,又集美食、娱乐、手信、野趣于一体,价格自然不便宜。

左大掌柜摸了摸近来狗腿子频繁而导致空虚的荷包,不敢提及金泉二字,甚至私底下告知七大镖师,别说漏了嘴,要扣工钱的。

然而,裴元卿主动提出入住金泉客栈,包揽所有人的食宿。七大镖师知晓后,对这位北狄茶商萧嘉颇有好感。

“卿卿…饿饿。”司马嫱软软糯糯地道。

“奴奴怎么总是惦记着吃食。先欣赏酒泉客栈的风景,出了玉门关后,只能与风沙为伴。”裴元卿戳了戳司马嫱的小肚皮,调笑道。

司马嫱听后,哼唧一声,别过粉扑扑的小脸蛋。

不让奴奴吃东西的卿卿,就不是好男人。

可惜,裴元卿注定是好男人。钟鼓楼附近,裴元卿耳尖地听见叫卖声,给司马嫱买了一包炕羊肠、两只油酥馍。

油酥馍,撒了白糖粒,色黄鲜亮,酥脆香甜。

司马嫱捧着第一只油酥馍,吧唧得干净,又吧唧了裴元卿的侧脸一口,留下金灿灿的油渍,还发出咯咯笑。裴元卿见状,趁机叼走第二只油酥馍,急得司马嫱上蹿下跳,当即包着两朵泪花。

裴元卿认为,与小傻子逗一逗乐,无伤大雅。

可是,在七大镖师眼中,萧嘉和嫱夫人,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看得他们这群糙汉子也想回去上热炕亲老婆了。

炕羊肠,对于司马嫱来说,是新奇玩意儿。

她紧紧地拽着裴元卿的衣角,提起一对水汪汪的薄皮杏仁眼,巴望着正在当场表演如何做炕羊肠的小摊贩,竟是舍不得转动眼珠子。

只见小摊贩持着菜刀,砍伤一头白绵羊的大腿,缓缓地放出鲜血,和着面粉、调料,灌入事先洗净的羊肠内,投入沸水内又迅速捞起凉冷。最后,切成薄厚均匀的斜片,放入油鏊中炕炙。

司马嫱砸吧热乎乎的炕羊肠,幸福得眯起双眼。

钟鼓楼下,有东西南北四门,分别题有“北通沙漠”、“南望祁连”、“东迎华岳”、“西达伊吾”。金泉客栈巧妙地利用钟鼓楼作为门面,吸引许许多多外来客,即使不能在此骄奢一把,也要到此一游。

进入钟鼓楼,步行数百步,便可瞧见一口泉眼。

裴元卿掬一掬泉水,投喂小傻子,甘甜可口,换来小傻子一句娇娇软软的赞美即“卿卿真好看”。裴元卿听后,有些哭笑不得。小傻子夸赞来夸赞去,也就是这句话,没个新鲜词汇。

泉水叮咚,向北流入大大小小的湖泊。

绕着湖泊,一座座假山林立,一条条曲径通幽,而一只只九曲石拱桥将湖泊分为两半,有助于宾客观赏到每一处景致。

金泉客栈的东侧,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喧闹声,正是丹霞街。

丹霞街,左边卖美食,右边卖手信,中间偶尔举办社火活动。据说,怪柳深处,别有惊喜,多半邂逅披着火狐外皮的美人,打一场以天为被、以地为床的火热戏。

而金泉客栈的西侧,则是禽兽园,鸟鸣啾啾,黑熊咆哮。

司马嫱站在十字路,托着下巴,一副认真抉择的小模样。

“奴奴,今天逛丹霞街,明天去禽兽园,好不好。”裴元卿伸出粗糙指腹,轻点司马嫱的小额头,不经意间露出宠溺之色。

既然西戎那边着急给他添乱,他何不借机慢悠悠下来。

“卿卿,爱死你了。”司马嫱笑得甜甜美美。

对了,这句话的重复率也很高,裴元卿暗暗吐槽道。

踏上丹霞街,司马嫱第一眼就盯住羊杂碎汤,馋得直流口水。羊头、羊蹄、羊血、羊肝、羊心、羊肠等混合烩制,撒上老姜、生葱、蒜末、香菜、辣椒,香味浓郁,口味浓重。

裴元卿瞧着司马嫱吃得欢脱的小表情,暗自发笑。

饶是偏爱舞刀弄剑的岳安娘,也未必吃得消羊杂碎汤。

“奴奴,歇一会儿。”裴元卿拎着司马嫱的后衣领,半拖半拽,远离羊肉杂碎汤旁边的糊锅,特意带了点严肃调子。

右边的手信,连续数个摊贩,皆是卖夜光杯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酒泉夜光杯,采用祁连山玉精雕细琢。夜间,将葡萄美酒倒入夜光杯,在皎皎月光的映照之下,小巧玲珑的杯体顿时熠熠生辉。

可惜,司马嫱觉得,夜光杯只有相互碰撞产生悦耳声音这个优点。

“包两套双凤杯、一套双龙海棠杯,寄到长安城东市恒山王府。”裴元卿从荷包里摸出银锭子,递给小摊贩。

司马嫱听后,竟是夺过双龙海棠杯,直接砸在地上。

显然,她不喜欢,裴元卿给魏武帝捎带手信。

“奴奴,天下无不是之父母。你的娘亲父亲健全,算是庆幸的。”裴元卿握着司马嫱的小肩膀,语重心长地叹道。

语罢,司马嫱使出吃果奶的力气推开裴元卿,吭哧吭哧小跑。裴元卿唯恐司马嫱丢失,只能紧跟其后。

结果,司马嫱刚转身,同裴元卿撞上,立即哇哇大哭。

她早已抛弃哭泣的凄美感,眼泪鼻涕一大把,还伸出柔软无骨的小手,使劲地捶裴元卿的胸膛。尔后,发现小粉拳微微红肿,哭得越发委屈兮兮。

“奴奴,对不起,是卿卿错了,卿卿请你吃糊锅。”裴元卿不擅长应付哭哭啼啼的小姑娘,只能哄着。

然而,小傻子这回非常有骨气,不要糊锅,哭高一个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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