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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让成大龙垂头丧气但又找不出一点反驳的理由。

明侯去职回家最称心如愿的是杨敬月。

此人在明侯入幕之前一直是郭汝信的头号智囊。因为读过不少书,知道不少事情,所以郭汝信待客经常让他作陪。徐明侯一来,杨敬月的地位很快被取而代之。郭汝信对其日益疏远,杨敬月自然把这个仇记在徐明侯的头上。

但是事实上杨敬月真是冤枉了徐明侯,其实在徐明侯来之前,郭汝信就已经开始讨厌他了。

郭汝信讨厌杨敬月的真正原因是他说话办事如同小孩戳尿窝窝,到不了大处。

杨最喜在同僚面前卖弄自己的学问,奈何他的学问有限。为了炫耀自己,杨敬月常常是知道的说不知道的也说,鼓唇弄舌,信口雌黄。

郭汝信虽然没有上过大学,但是读过好几年的私塾,知道的典故不比杨敬月少,听到杨敬月信口胡编典故,郭心知肚明从来不给他说破,但是心里对这种有口无心的行径甚为不满。

杨敬月在郭汝信眼里,早已经是大年五更死个驴——有它过年没它也过年了。

最可气的是杨敬月行事和说话一样没有标靶,朝南朝北,向左向右,人云亦云,自己尚不知羞硬说这是随机应变妙如神。

心里糊涂自然行事不明,走了徐明侯本来就让郭汝信失望到了极点,他愣是看不出来,稀里糊涂地认为徐明侯在郭汝信面前失宠了,自己东山再起的机会来了。

杨敬月是见圈就跳的人,他硬是把老母猪看成了崔莺莺,这几日总是在郭汝信脸前晃来晃去,把郭汝信腻歪透了。

郭汝信早就知道什么“终南捷径”啊、什么“在山出山啊”都是出自杨敬月之口,只是碍着情面没有去找他,现在徐明侯一走,沉寂在心里的怒火再也按捺不住。

在一次重要的军事会议结束之后,郭汝信留下几个下属吃饭,杨敬月得以作陪。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郭汝信谈兴大发。他引经据典、谈古论今。

说到古今文章,他说自己最喜欢的一篇文章是《读孟尝君传》,那真是一句一转,妙不可言,然后他问属下谁能背诵这篇文章。

果不其然,杨敬月第一个站起来说:“我能。”

随即不慌不忙地背开了:“世皆称孟尝君能得士,士以故归之;而卒赖其力以脱于虎豹之秦。嗟乎!孟尝君特鸡鸣狗盗之雄耳,岂足以言得士?不然,擅齐之强,得一士焉,宜可以南面而制秦,尚何取鸡鸣狗盗之力哉?夫鸡鸣狗盗之出其门,此士之所以不至也。”

背完后杨敬月一脸得色,等着郭汝信的夸奖。

郭汝信脸色一变,站起身来,说了一句:“是啊,鸡鸣狗盗之徒在我的军中,徐明侯怎么会呆得下去呢?!”扭头就离开了宴席。

杨敬月站在那里愣住了,脸红一阵白一阵,不知道自己是该坐下还是该站着,是应当离开还是应当留在这里。

照一般人而言受到如此奚落早就离开这里远走高飞了,然而杨敬月还是硬着头皮留在了郭汝信的军中。

郭汝信实在没有法子,只好在省府里给他找了一个闲职让杨远离了自己的眼前。

自从徐家踏入河阳地面,一直奉行着宁屈前程不屈心志的处事原则,这种处事原则在徐氏一族根深蒂固,所以徐明侯的挂印封金并没有让徐老爷子有半点的失望。

回到河阳老家的徐明侯几乎回绝了一切不必要的应酬,一心一意地在家里侍候老父、教子育女,尽享天伦之乐。

他的名声比三年前更加响亮了。自光绪以来,整个河阳县就出过三位将军,一个是凤鸣镇的于继祖,一个是徐明侯,另一个出在周里镇。

河阳县人可能不知道县长姓甚名谁,但是无人不知徐焕徐明侯的大名。

这么大的一尊神降落在河阳县,弄得县长和党部书记浑身不自在。

在办每一件大事之前,都来徐府征求一下他的意见,把徐明侯烦得不轻。

终于有一天,徐明侯忍不住了,他对朱玉珂说:“老父台,难道河阳如许之大竟容不下徐焕的一张书桌吗?”

从这以后,徐明侯才得到几天安稳日子过。

转眼间已进腊月份,空气中已经弥漫着过年的气息。

每年的这个时候,徐明侯都会忙个不停。

父亲徐添是徐家的族长,主管着祭祀的大事,所有的供品本来应该是合族集资共同采购,但是自从徐添任族长以来,这些事情都让他自己揽了过来。徐添觉得族中贫富不一,挨家挨户集资难免有些小家子气。

这件事换在别人来干,族中会谤议沸腾,落得个出力不讨好的下场,但是徐添以他多年的声誉让族人觉得他无论做什么事都是有道理的。

徐添今年已是七十有五的年纪了,精力大不如从前,所以近两年来,过年准备供品、祭祀祖先的活都交给了徐明侯来打理。

徐明侯对于祭祀之类的事向来不感兴趣,但是他一向奉行“以顺为孝”的原则,只要父亲高兴,让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每年他都一板一眼地替父亲履行族长的责任,甚至在大年初二贡品撤下来之后,他都忘不了嘱咐佣人把供品散给生活困难的族人。

虽然在族中比他辈次高的比比皆是,就是在同辈中他的岁数也算是小的,然而,在徐族人眼里,徐明侯绝对是标准的未来族长。

他行事缜密、公正廉明,让徐族中许多功成名就的长辈都高看他一眼。

徐明侯每天一早起来,先去父亲的卧室问候,然后请示需要做的事情。

其实很多事情他不用向他父亲请示,但是明侯多了一层心思。

上了年纪的人最怕的是闲着无聊,他把父亲放在一个说一不二、事事都得向他请示的位置上,不但大大满足了父亲的虚荣心(老人一般都好虚荣),而且让徐添老爷子感觉到自己的重要性,心劲自然就足。

太阳升起来了,徐老爷子穿着长袍大褂在偌大的徐府走来走去地巡视,每一个见到他的人都会先恭恭敬敬地向他问好,然后再去忙活手里的活。

府中所有的男仆和女仆都在忙着各自的营生,整个徐府里呈现出一片热闹的气氛。一种优越与自豪感荡漾在他的心里。

他的孙子和孙女看到爷爷从屋里走出来,马上跑过来一左一右拉着他的双手,陪着他在院子里转悠,儿媳藤原依依不时过来对祭品的准备情况向他请示一二。

“这一辈子也值了!”他在心里说。

正在徐老爷子拉着孙子孙女的小手无比幸福地在府里转悠时,门房上的老吴一路小跑过来了,后面跟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

徐老爷立住脚,等着老吴近前。

老吴上了年纪,体型又肥硕,所以小跑一阵就气喘吁吁,跑到徐老爷跟前时还得停下来喘几口粗气才能说话。

但是这个中年男子仿佛等不及了,他向徐老爷急急地说:“徐老爷,俺是凤鸣村于广源老爷家的觅汉,家中出了点事情,想请徐少爷亲自去一趟帮着料理料理。”

听说于广源家出了大事,徐添徐老爷心里也有些着急,因为徐于两家不仅是世交,而且这几年走动得更加密切,这在河阳县是无人不知的事情。

今天于家觅汉远路风程地跑到河阳县城,看样子事情不会太小。

他正想问广源和少爷为什么不亲自来一趟,中年男子抢先解释:“于老爷和于少爷被事情缠住脱不开身,所以命令小人过来。”

徐老爷看眼前这个中年男子说话得体,懂得分寸,就客气地问他:“先生贵姓。”

中年男子回答道:“免贵,姓李,单名一个琪字。”

徐老爷不再多问,立即对老吴说:“快去找焕儿回来,务必找到,说我在家立等!”

老吴急忙去安排人分头找徐明侯去了。

徐明侯就在族中不定哪户人家商量过年事宜,所以很快就找到了。

回到家里,徐老爷对他说:“凤鸣村于家出了点事情,你先把手头的事放放,马上骑快马到凤鸣村,把于家的事情处理好再回来。”

徐明侯二话不说,让仆人从马厩里牵出一匹红马。

正要抬腿跨马的时候看到李琪骑的是光背马,立即吩咐仆人再拿一副马鞍,李琪急忙谢绝。

不久,两匹红马奔驰在河阳县城到凤鸣镇的官道上,像两朵跳动的火焰。

于广源家发生了人命官司,老吴死了,被于广源用枪打死的。

枪本来是对着于昭湘开的,但是老吴在枪响之前挡在了于昭湘的前面。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

自从于昭湘病愈以来,于广源夫妇急着给他娶媳妇,凤鸣镇及其周围的当嫁之女介绍了不知多少个,媒人的鞋底磨破了无数双,嘴皮子磨得像刀刃一样薄。然而,于昭湘好像对这些事情从来不感兴趣,无论哪个女子一概免谈。

久而久之,村里的闲言碎语就多了起来,村人对他裆下的家伙产生了怀疑:这小子不会是中看不中用吧?

有一天,这样的猜疑传到了加官的耳朵里,加官立即怒火万丈,他当即破口大骂谣言的制造者:“妈了个巴子,我三爷爷的家伙要是不管用的话,天底下就没有中用的二掌柜的了!”

除了媳妇不好对付之外,于昭湘这一年的日子过得滋润无比。

家中的大事小事一概不管,地里、家里的活全部交给李琪,家里的大事小情全由父母两个人在操心,他的活儿就是捕鱼夹鸟打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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