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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十九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但是依旧寒冷之极。

这天是个好日子,办喜事的特别多,从周里镇道凤鸣镇的大路上不时有花轿走过,吹鼓手们在寒冷的季节里吹出来的调子干冷而刺耳。

李云霞的花轿是卯正时候从家里抬出来的。

新郎张士祺一身大红绸袍,头戴一顶纱质黑礼帽,骑一匹火红的骏马,人俊马健,羡煞过路的行人。

花轿的后面跟着两匹黑马,马上的人一身便装,腰跨盒子炮,显然是张士祺的护兵。

花轿里面的李云霞却正在不停地用红手帕擦拭眼泪。

临上轿的那一霎那她突然放声大哭,哭得眼泪滂沱,泣不成声!

尽管新娘上轿前哭轿是河阳县乃至海右省的习俗,但是李云霞的哭却是有点过分了。

她的哭是来自内心,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样子,哭得李百顺夫妇眼泪止不住地流,哭得一街看热闹的人泪眼朦胧。

在众人的劝说下好容易止住眼泪上了轿,刚刚在轿里坐稳,眼泪又无缘无故地奔涌而出!

花轿在凤鸣村北四五里的地方需要走一个上坡,这个坡道比其他地方要窄一半,这是当年凤鸣村人用锤子钎子炸药开出来的一条穿越凤鸣岭的要道,坡道的两边是陡峭的山壁。

就在花轿上坡的时候,从南面坡顶上忽然来了一群迎亲的队伍。

新郎骑着一匹枣红马,也是大红绸袍、黑色的礼帽,娃娃似的圆脸上有几颗麻子。

四个抬轿的,四个吹鼓手,还有两个人跟在花轿的边上似乎是押轿的。

因为是居高临下,又走得急,枣红马碰到对面张士祺的马时有些收不住脚,两只马头碰到了一起。

张士祺的红马吓得扬起前蹄,差点把张士祺从马背上掀下来!

但是对面枣红马上的新郎却是骑术不精从马上掉了下来。

掉下来的新郎火冒三丈,他冲向张士祺的红马,揪住马缰绳就要和张士祺理论。

占着十分情理的张士祺心里正憋着一股子火,因为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他不愿意发出来。

看到眼前的这个小子还要无理反缠,二话不说抬手一马鞭朝他打过去。

对面的新郎不躲不闪,拽住劈头而下的马鞭死命一拽,张士祺躲闪不及从马上掉了下来。

不等所有的人反应过来,两个人在地上扭打起来。

从南而来的那群人立即放下花轿,扔掉喇叭唢呐,首先向着张士祺和他的两个护兵冲过去。

这群人显然是经过训练的,他们身法灵活,下手狠准,又是人多势众,所以张士祺和他的护兵很快被打倒在地,连掏枪的机会都没有就被五花大绑起来——不知道他们哪来的绳子。

张士祺大喊大叫:“我是郑旅的张连长,你们不要命了!?”

一个人走到他的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妈了个巴子,什么正驴歪驴,在爷这里统统都是草驴。”

一旁送亲的抬轿的吹打的一起傻了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群人用刚刚缴获的两把匣子枪指着张士祺这边所有的人,命令他们面向北站好,不得回头观看。李云霞的弟弟也在其中。

娃娃脸的新郎官拍打拍打衣服上的土,走到李云霞的花轿,掀开轿帘,对着里面说了一句话,然后命令人抬起这个花轿就跑!

张士祺看着自己的新娘被人抬走了,奋力挣扎,无奈绳子栓的是捆贼的死扣,任其挣扎无济于事。

四个人骑在马上用枪对着张士祺这边的所有人,没有人敢动,甚至没有人敢回头看看这批人到底去了哪里。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一个连级军官的新娘被抢了,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凤鸣镇。

因为在凤鸣镇这块地界里出的事情,所以上头的指令马上就传达到了凤鸣镇保安小队。

张士祺和他的上司郑寒食来到河阳县府,找到县长朱玉珂和党部书记崔同,以极其严厉的口气要求尽快破案。

“把河阳县挖地三尺,也要找到新娘子,否则,我要踏平河阳县。”郑寒食气急败坏地威胁徐烛。

郑寒食是郑凤池的大儿子,现任平原县保安团团长。

郑旅刚刚被改编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难免会让他有虎落平川遭犬戏之感,本来无关乎他的事情却硬是大包大揽过来。

河阳县保安大队也出面了,已经升任大队长的徐烛带人来到凤鸣镇观看了抢亲现场,询问了在场所有人。

没有人认出抢亲的这些人到底是谁。一来,接亲送亲的都不是凤鸣镇人;二来,这些人都化了重妆,穿着花花绿绿的衣服。

很明显,这是一次有预谋的抢亲。徐烛从众人的嘴中得知抢亲的人中有一个姓贾,就是扮成新郎官的那个人,可是贾姓人家在这附近几乎没有。

对这一带人生地不熟的徐队长只好再去找凤鸣镇保安小队。

保安小队长于昭湘对其不理不睬,丝毫没有把他当做自己的顶头上司。

徐烛知道自己的堂兄徐明侯对于老三很看重,所以不敢朝着他发火。

他忍着气,低声下气地向他询问对这件事的看法。

于昭湘说:“这件事不好办了,天寒地冻的时候路上行人稀少,谁知道是谁干的?”

徐烛说:“听说新娘是你表姐姐,你难道不着急吗?”

于昭湘冷冷一笑,说道:“李云霞是我表姐姐不假,可是她不跟我了啊,弄得我到现在还娶不上媳妇,我和她现在已是陌路了。”

三天过去了,侦破没有一点进展。

急得张士祺团团乱转,这样下去,即使新娘能找到,恐怕也已经凉了黄瓜菜了。

仗着自己手下有一百多个弟兄,他决定自己去凤鸣镇保安小队对其施加压力。

腊月二十三,阴历小年,张士祺那里还有心在家里过年,家里已经是乱了套了:李百顺的妻子跑到张家村又哭又闹,逼着他找回闺女来;老父亲急得在家里吐血;亲戚从老远过来参加婚礼,结果悻悻而回……

自古以来杀父之仇夺妻之恨最不可忍,捉到这个抢亲的,一定千刀万剐了他!张士祺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带上一个排的人马,全副武装来到凤鸣村保安队部。

保安队的小院里空空荡荡一个人也不见,他马上去镇公所找到镇长张启己。

张启己看到五十多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来到镇上,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待张士祺说明原因之后,他才放心,立即去广源家里把于昭湘叫过来。

于昭湘见了张士祺头不抬眼不睁,坐在炉子边自顾自地喝茶,连座也不让。

于老三的大名方圆五十里之内无人不知,张士祺当然也知道。他更知道于老三和徐明侯交厚,还知道他的二哥于昭楚现任五十二军军械科科长,少校军衔。

看到他不理不睬的样子,张士祺只好放下架子,上前套近乎:“于队长,我们是至亲,这件事还得多多出力。”

于昭湘冷冷地说:“这不正忙着吗?我的队员们已经全部派出去调查去了。”

“有线索没有?”

“没有。”

面对着于老三不卑不亢的样子,原本想过来威风一阵的张士祺无计可施了。

他尴尬地站在保安办公室里,看着自己的五十多个士兵在外面寒风中瑟瑟发抖。

就在这个时候,徐烛带着几个保安队员过来了。

他走进保安办公室先和张士祺打招呼,然后一起坐下来讨论破案的问题。

徐烛客客气气地对于昭湘说:“于队长,把你的手下一起叫过来凑凑情况吧?”

于昭湘不客气地回绝道:“他们忙,没有时间过来。”

于昭湘此时最怕的就是这些在外面操练的保安队员回来,一回来,情况就糟了。

此时已过了操练时间,队员们还不见回来,于昭湘略微放下心来。

其实保安队员回来过,他们远远看见一群士兵走进保安小院里立即觉察出情况不妙,朱立祥马上带着他们离开了。

徐烛对于昭湘说:“现在最忙的事情是捕捉强盗,这也是我们县的大事。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竟然有如此狂妄不法之徒,是可忍孰不可忍!请于队长把你的手下召集到这里来!”

于昭湘被逼得没有法子,只好耍赖皮:“谁知道这些人在那里?我是找不到他们。”

要是换了别人,徐烛早就火了。

但是他知道于昭湘是堂兄徐明侯最看重的一个人,得罪了他,徐明侯怪罪下来他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把火气一压再压,回头对张启己说:“张镇长,还请你亲自跑一趟,多找几个人把保安队员叫到办公室里来。”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时已近正午,张启己才从外面回来。

他对徐烛说:“找到了,可是这些人说他们是保安队员,只听于队长的。”

张士祺和徐烛看着于昭湘,等着他说话。

于昭湘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不用叫他们回来了。亲,是我抢的。”

此话一出,如石破天惊!所有的人都愣了!这是谁也想不到的事情,因为于昭湘和李云霞离婚还不到一年啊!

“好、好、好,你不仁休怪我不义,来人啊,把这个强抢民女的强盗给我捆起来!”

张士祺气得咬牙切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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