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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钱的于昭湘马不停蹄找到了于昭楚,把一叠钞票放到了他的面前。

于昭楚知道自己的这个弟弟出息了,当上保安队长了,而且这次是拿着现钱来买东西,并非玩空手套,所以爽快地答应下来。

但是他并没有立即给于昭湘子弹,而是给他写了一张条子,让他自己拿着条子去军械制造所。

于昭湘拿着条子坐着于家的货车来到省城西二十里外的大山里,找到了五十二军的军械制造所,买到了足足三箱子弹,花了不到一半的钱。

于昭楚告诉他说别坐火车回去,几天之后五十二军将去平原县送军械顺便捎回他去,这样比较安全。

于昭湘放心了,心情格外好,吃饭时还对二嫂笑了笑。

这一笑让龙玉荣受宠若惊,说话的腔调也出奇地柔和了。

于昭楚的儿子眼珠不眨地盯着叔叔,生怕他突然消失。这几天于昭湘走到哪里他跟到哪里,活像一个跟屁虫。

知道自己的侄来省城,于广忆不顾学校的规定,几乎天天晚上回家住,每次回家都带女同学回家同住。

于昭湘这个别扭啊!他知道这都是奶奶的主意,赵氏真想在省城里给他说上媳妇,如果不是广源面前只剩下于昭湘自个,她早就把于昭湘弄到自己眼前了。

每次于广忆的女同学来,她都会在人家面前把她的宝贝孙子夸上了天,弄得于昭湘无地自容。

还有二嫂龙玉荣,不知道上了什么邪,整天张罗着给他说媳妇,直到有一天于昭楚对她说“你别瞎操心了,老三心里早有人了”才罢休。

自从得到老太太的奖赏以来,龙玉荣对于昭楚刮目相看,因为凡是于昭楚说的事情一一应验,从无失误;于昭楚在丈人家颇受重视,他在丈人家不多说话,但是每句话都很有份量,龙广元最愿意同他聊天,隔三差五来他家里坐一坐,对他的感情胜过亲生儿子,让龙玉荣很有面子。

既然于昭楚说老三心里有人了,那一定是真事,于是她停止了徒劳。

在省城于昭湘第一次有度日如年的感觉。

好在时间不长,于昭楚就找好了一辆军车,于昭湘坐上车后长舒了一口气。

冬至月里的一天,李琪有意无意地对于昭湘说李云霞的亲事已经定下了,就在腊月十九,男方是上次去给李百顺过生日时见到的那个当兵的。

这本来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听到这个消息的于昭湘心里还是咯噔一下。曾经与他朝夕共处的表姐难道真的要嫁人吗?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说清。

然而随着婚期的一步步临近,心中的醋意逐渐上升,原来的五味只剩下醋味了。

就像自己嘴边的一块肉被人抢走了一样,天底下还有比这更气人的事情吗?于昭湘心想。——他唯独没有想一想这块肉压根他就没有想吃过。

从小干惯顺茬事,没有吃过这么大亏的于昭湘怎能咽得下这口气。

李云霞就像一个名贵的古董,摆在于昭湘的眼前多少日子或许他没有看过一眼,但是一旦古董不在,他立即就觉得身边缺了什么,觉得自己的身边原来是离不开这个古董的。但是如果不是古董的曾经缺失,竟其一生或许他也体会不到它的重要性。

况且李云霞的重要性远非古董所能比拟的。

已经知道李云霞不可或缺的于老三在此后的几天里神魂颠倒,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少心无力,两个人一起生活的画面像过电影一样一幕幕在他脑中回放。

一想到曾经朝夕相处的表姐即将成为别人的新娘,满肚子醋意怎能压得住。他再也无心去杀生了。

龙吟河里的鱼,凤腹埠上的鸟,凤鸣岭上的兔子终于得到了喘口粗气的机会。

然而,事到如今,任是谁纵有万般不舍也无力挽回了,木已成舟,悔断肠子也没有半点用了。

但是于老三不这样想,天底下的事情对他来说只有想不到的没有做不到的。

一天后晌,他把李琪单独叫到自己的卧室,和他嘀嘀咕咕商量了半天。

李琪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气得于昭湘使劲朝他的屁股上踢了几脚,恨不能再扇他几耳光。

阴历腊月十五,天气冷得出奇,西北风像一把锋利的小刀刮得人脸生疼,整个街上见不到一个行人,几乎所有人都躲在家里想方设法躲避这场寒流。

于昭湘一大早来到保安队,靠着碳炉取暖。

保安副队长是凤鸣镇小朱庄人,姓朱,名立祥,正带着人在外面做每天的操练。

于昭湘规定的每天必须的操练项目包括:半小时跑完十里路、俯卧撑做足四十个、擦拭步枪一遍、举车轮十次等等十几项内容,这些内容有些是自己想出来的,更多的是李琪帮着想的。

从来没有把李琪放在眼里的保安队员们现在见了他狗蛋似的,私下里都叫李琪李狗头,意思是李琪是于队长的狗头军师。

在保安队里坐了不到半个钟头,朱立祥带着保安队员回来了。

看到队长在屋里,十个人相互递递眼色,脸上露出了笑模样。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于老三很少惩罚队员,相反他经常领着他们撮一顿。

这么寒冷的日子来保安队一准是请他们吃一顿。

果不其然,见到他们回来了,于昭湘说:“今天不用出去巡视了,弟兄们辛苦了,三爷我今天和你们比比酒量。狗剩、狗蛋、猪,去崔富贵那里买肉买酒,记在爷的账上。”

三个人得到命令一蹦三跳地去了。

不一会儿,三个人提留着一副熟猪大肠、一个熟猪头、两坛子烧酒回来了。

他们十个人把桌子移到炉子附近,酒菜摆好。

于昭湘自然坐在主位上,他端起酒来,说一声“喝”,其他十个人马上快端起来喝了,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

于昭湘连着领了十几盅酒,所有人都酒酣耳热起来。

这些队员都知道队长酒量大,开始轮流向他敬酒,于昭湘却捏住盅子不喝了。

朱立祥是副队长,也是于昭湘最喜欢的一个队员,于昭湘称呼他就一个字“猪”。

他的十个下属都能和动物联系起来。狗剩、狗蛋、羊、猪、马等等,这些人换了别人这样称呼他们可能早就恼了,但是出自于昭湘的口他们却觉得亲切自然。

朱立祥乖巧得很,看到于昭湘有心事的样子,就拍着胸口对他说:“队长,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弟兄们为你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正喝到豪言壮语阶段的其他队员纷纷表示愿意为队长赴汤蹈火。

于昭湘看看火候差不多了,开口说:“有人往我的眼里插棒槌,竟敢娶我的媳妇,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保安队员们一听这句话,立即群情激昂,是啊,杀父之仇夺妻之恨别说队长咽不下这口气,就是换了谁也不行啊!

“谁这么胆大包天,劁了他。”不知门前梆后的队员们急着对队长表忠心。

然而当于昭湘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后,所有的队员都醒酒了,坐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说什么好了————弄了半天队长是想抢别人的媳妇啊!这不是丢差事的事吗?

看到这些人不言语了,于昭湘一拍桌子,吼道:“你们这群狗杂碎,一个个牛屄晃腚的,才刚还说要赴汤蹈火,到了真事的时候一个个就像骟了蛋子似的蔫了。不就是个破差事吗,丢了差事可以上我这里当觅汉。”

于昭湘的这句话对所有人都有极大地诱惑力。

于家的觅汉活得比一般地主还要滋润,这是方圆四五十里尽人皆知的事情。

于家的觅汉工钱比保安队员高得多,吃的饭食比凤鸣镇所有的财主要好。他们不但可以和主人吃一样的饭,而且可以在场院里开小灶。

自从于昭湘从省城回来的哪一天起,他们简直就掉进了福囤里。

在凤鸣镇,家家户户炒菜用豆油,一般家庭每个人每年消费的豆油不超过两斤。因为怕浪费,许多人家做菜采取炖的方式,就是把要做的菜放到碗或者盘里蒸熟,这样就避免了油被大锅吸掉!

但是在于家,豆油从来都是开着用的。很多年前,于广源就在场院里盘灶架锅以备他们不得空时觅汉可以自己做饭,屋里柴米油盐酱醋茶一应俱全。

于广源是仁主,他的觅汉门则是义仆,虽然于广源给他们准备了做饭的物件,但是他们很少自己做饭开小灶。

但是自从于昭湘回老家以来开小灶的机会逐渐多起来,因为于广源夫妇很少吃肉,时间长了不但不好吃肉而且对肉食有厌恶心理。

有一次于昭湘在庭院里收拾野兔,把兔子皮从头撸到尾巴,光溜溜的兔子身上布满一道道血管。

这一幕刚好被于广源看到,他突然想到了刚出生不久的婴儿,肚子里的饭食瞬间涌上喉头,他急得闭住嘴巴,仰头伸脖,费了好大劲才把到了嘴里的东西压回胃里!

从那以后,于昭湘所俘获的所有猎物统统在场院屋里拾掇并烹调,于昭湘在场院里吃饭的次数比在家里还多。

老吴在做菜方面是高手不假,但是他这个高手也就是在于家能发挥出水平,因为大多数佳肴是离不开油料的,只有于家在炒菜时可以放开量地用豆油。

老吴年轻的时候曾经为孟宪孝家炒过菜,炒菜的时候,孟宪孝在旁边看着老吴的每一个步骤,他想学学老吴的手艺。但是看了不到三道菜,孟宪孝捂着肚子出来了。每次老吴从坛子里往外舀油,孟宪孝就疼得心里哆嗦。看着老吴炒三道菜就用了半斤豆油,孟宪孝再也不敢看下去了!

于昭湘的话就像一个大烟泡一下子给所有的人提起了精神。

“干,队长说咋干咱们就咋干!”

在接下来的三天里,保安队里的人除了每天的训练之外就不见人影了。

好在这一阶段街面上比较安静,没有什么大事,人们也就想不起来这些穿着灰布制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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