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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眼睁睁看着白裘女子毫不犹豫将那把银色匕首向着自己胸口狠狠扎了下去,事出突然,根本就没有了阻止的可能。

正当这时,只见一袭白衣以极快的速度掠过,猛地停在了白裘女子身前。

“嘀嗒”一声,一滴鲜红落在了地面之上。

又是一滴,再一滴,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流了一地。

曹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刀刃,看着虚弱不堪,语气里尽是责备,

“胆子越来越大了啊,不怕死了。”

袁芜蘅满脸泪水,睁大着眼睛看着曹沫,带着哭腔道:

“我很怕,我怕这些坏人弄脏我,我怕我再也不能不能干干净净照顾你了。”

曹沫看着小姑娘这一脸委屈的模样,轻轻伸出一只手给她抹去眼泪,语气温和,

“现在没事了,我帮你把他们杀了就可以了。”

随即,曹沫将袁芜蘅拉到了自己身后,扯下了一根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那只握住刀刃的手,冲着小姑娘笑了笑。

曹沫转过头来冲着那位车夫道:

“前辈,你还好吧。”

黝黑车夫摆了摆手,

“好得很呢,怎么说?”

曹沫指了指马上五人,笑着对车夫道:

“那咱们联手宰了这五个吧。”

老车夫听到这话,笑意盈盈地看着五人,使劲抽了几下手中的马鞭,带出了一连串噼啪声,

“刚刚如果是我一人的话,确实不能将你和这女娃娃保下来,如今咱们联手的话,反杀这五位没问题。”

两人就这样旁若无人地交谈着,丝毫不把那五骑放在眼里。

马上五人一见曹沫已经醒过来,顿时乱了阵脚。

刚刚曹沫在比试中的表现自己这五人是看在眼里的,那一身手段,以自己这五人是万万不可能将他杀掉的,而且很大可能自己这五人的性命也要搭进去。

五人默默相视一眼,几乎就是在同一时间及有默契地扯动了缰绳。

马嘶之声响起,五骑同时扬长而去,不一会儿就没了影。

老车夫像模像样地上前追了两步,而曹沫却是立在原地不为所动。

曹沫见没了那五骑的踪影,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黑,直挺挺地向地面倒了下去。

一旁的袁芜蘅赶紧将曹沫的身体搀住,边上的老车夫也快步走了上来查探一番,随即松了口气,

“没事,他只是太累了。”

随即老车夫又自顾自夸赞道:

“真是个聪明伶俐的娃子,就这副样子也能将那五人吓跑。”

袁芜蘅听到这些微微松了口气,将那把沾血的匕首收了起来。

老车夫看到,也有些责怪道:

“刚刚你真是吓坏我了,要是这娃子晚上那么一会儿,你们两就要天人永隔了,那这娃子不得伤心死,你这女娃娃怎么这样冲动。”

袁芜蘅微微一笑,没有开口,心底里却是有些开心。

要是他真会为我伤心的话,我也满足了。

“来来来,赶快将这娃子放进马车里面,不然要是那些人起疑心返回来看到这些,我们就得完蛋了。”

两人赶忙将曹沫放进了马车中安顿好。

一乘白顶马车走在一条乡间小路之上向着岳阳城进发了,坐在车里的袁芜蘅掀开帘子向外叮嘱道:

“老伯伯,我们最好走慢一点,不要太急迫了。”

皮肤被晒得黝黑的老车夫头也未回,有些暴躁,

“女娃娃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不着急回城里去,难道你还要在这里赏会儿景吗?”

小姑娘听到他这语气,急忙开口解释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慢悠悠回去,要让他们以为曹沫现在就醒着坐在车里赏景,为的就是不让他们怀疑。”

老车夫沉默了一会儿,马车的速度也放缓了一些。

此时在这驾马车后面,远远的有五骑悄悄跟随着。

当他们看到这驾马车速度放缓之后,几人相视了一眼,立刻策马而去,头也未回。

小姑娘就这样一路邹着眉头,忧心忡忡。

最后,好在一路相安无事,这驾马车顺利地驶入了岳阳城之中。

进了城,袁芜蘅却是直接要求老车夫不要去黄府,按自己说路线走。

这次老车夫没有反驳,乖乖调转原本去往黄府方向的马车,沿着小姑娘指的方向,一路往岳阳城中的一个地方而去。

一驾白顶华盖马车在一处酒楼前停了下来,袁芜蘅赶紧下了马车,招呼酒楼内一个熟悉的伙计把酒楼里的刘掌柜叫来。

店伙计急急忙忙上楼去找自家掌柜。

黄鹤曾经在和两人聊天时说过,如果两人有事找自己,可以去找酒楼的刘掌柜。

如今袁芜蘅也只能是找他帮忙了。

不一会儿,酒楼的刘掌柜就急急忙忙出来了,小姑娘直接将马车的帘子掀了起来,将昏迷不醒的曹沫给他看。

刘掌柜小心上前查看了一下曹沫的伤势,知道没什么大问题之后,镇定了些许,二话不说招呼几人将曹沫抬进了酒楼。

因为黄鹤在这之前传了消息回来,几人却是没有去后面的独院,而是直接被刘掌柜兜兜转转带进了一处酒楼下面的暗道。

进入暗道,又是几个弯弯绕绕,几人这才到了一处房间。

“你们三现在先待着在里面,没什么事不要出来,等曹沫醒来或者黄老板回来再说。”

袁芜蘅和老车夫都点了点头,他们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随后,刘掌柜就离开了。

袁芜蘅看着曹沫那依旧是紧闭着的双眼,然后又轻轻拾起他那只被一根布条胡乱包扎着的手,慢慢解开那根布条。

看着曹沫手上那道触目惊心的伤口,有些自责。

然后用刘掌柜拿过来的药极为缓慢用心地给他抹上。

老车夫看着姿色出众的袁芜蘅小心翼翼地给模样清秀的曹沫上药,

没来由的,一句话脱口而出,

“真是好一对璧人啊。”

袁芜蘅抬起头瞪了他一眼,老车夫识趣地转过头闭上了嘴。

尔后,看着小姑娘一直在给曹沫那只虽然受了伤但却早已经止住了血的手抹那些上好的名贵药膏。

老车夫一阵心疼,实在是糟蹋了啊。

最后似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女娃娃,他那只手上的药膏都快能刷墙了吧,那娃子是修行之人,这只是简单的出血而已,一会儿就好了,听我的,可以了,你不用给他抹了。”

袁芜蘅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要你管!”

随即又大摇大摆地拿上了一盒极为名贵的黑色药膏,看了老车夫一眼,冷哼一声,当着他的面给曹沫那只手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给抹上。

似乎把刘掌柜送进来的药膏都给曹沫用完才肯罢休。

老车夫看清楚袁芜蘅手上那盒黑色药膏后,顿时肉疼不已,那可是极为名贵的黑玉断续膏,几百两银子才能买上一盒啊。

最重要不是这黑玉断续膏贵,而是那药膏也只是对伤筋动骨有用,对这些个皮外伤没用啊。

虽然不是花他的钱,可是这位一生极为勤俭的黄鹤暗中心腹实在是看不得袁芜蘅这样糟蹋。

看着小姑娘还在那极为用心地给曹沫的手抹药,老车夫这边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心累,哪有这样抹的。

索性一把别过头,不去看她。

世间情思,到底来的繁杂,有些人心细,懂他的心犹;而有些人心粗,只会问他何求。

两样看着不同,终究是没有差异的,殊途同归到底皆是想着那一个人好的。

这位打了一辈子单的老光棍又怎么会懂小姑娘的心思。

在这期间,一位店伙计进来给三人送过了饭,看了一下曹沫的情况之后就又出去了。

袁芜蘅和老车夫不知道要在这待到什么时候才能出来,不过两人也只好等着。

小姑娘依旧在这边不停地给曹沫那只手上药,好像真如老车夫所说,曹沫那一只手上裹着的厚厚的药膏确实是能够给墙刷上一层了。

不过小姑娘也不管,好像巴不得曹沫身上多几个这样的伤口自己好给他抹上似的,当然只是这样如老车夫刚刚所说的不会危及生命的皮外伤。

老车夫索性不去看这一揪心事,在旁边无聊地脱了鞋自顾自抠着脚,时不时拿到鼻子边嗅一嗅。

小姑娘瞥见这一幕,嘴角抽搐,露出了极为嫌弃地表情。

老车夫看了袁芜蘅一眼,没有在意,自顾自开口道:

“喜欢他?”

小姑娘倏地满脸通红,矢口否认,

“没有!”

老车夫一看小姑娘急了,笑着道:

“呦呦呦,看这脸通红的,让我说对了吧,还不承认真是。”

小姑娘柳眉倒竖,瞪着老车夫,

“要你管!”

老车夫笑了笑,露出那满口黄牙,拍了拍刚刚抠过脚的手,

“我年轻那会儿,也是遇到了和你这般,哦不对,是比你要好看一百倍的女子,”老车夫睁着那双悠远又昏黄的双眼,回忆着往事,

“当初年轻又英俊嘛,比你那位就英俊那么一点点吧,”听到这,袁芜蘅抬起了头。

老车夫以为她是要听自己的风流往事,也停了下来,没想到小姑娘只是给自己翻了个白眼,他不以为意,

“年轻又风流嘛,身边女孩子肯定就多了,我当时不懂事,因为这伤了她无数次的心,唉,可惜啊,多好一个女孩啊,怎么就遇上了我这么个王八蛋呢。”

这次小姑娘这时悄悄抬起来头,可这次老车夫竟是没有发觉,继续自顾自说道:

“要是我当初能够懂事一点,该多好啊,悔不当初咯。”

老车夫顿了顿,袁芜蘅继续静静地听着,

“我看那娃子年纪轻轻的,又一身修为傍身,虽然没有我那会儿英俊,但以后身边的女娃娃肯定不会少,你要是上心就胆子大点嘛。”

老车夫抬起头,这才发觉袁芜蘅此时正看着自己,继续说道,

“胆子大些总是好的,也许结果会不尽人意,但伤心只是一时的 ,遗憾却会是一辈子的啊。”

说完,老车夫自顾自别过了头,也不再说话,而袁芜蘅却呆呆立在原地,有些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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