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父子再战(1 / 1)

“神风一念流，宝藏院真嗣，参上。”

真一站在父亲的对面，相距十步的位置，手掌轻轻摩挲着乌木的剑柄，明明打磨得光滑，却依旧能够感受到纹理的凹凸感。听到父亲的声音，他没有报名。

这三年，他每日迎着朝阳挥剑一千次，每一剑都力求方正、笔直、端庄，劲力通透。挥剑的瞬息，骨骼的移动、筋膜的崩弹、肌肉的跳动、皮肤的细微触感等等，每一次挥剑都让精神随着剑刃斩出、收回。

真一能够在空气的微尘中，轻而易举的将飞舞的尘埃劈成更加细微的粉末，这是他极尽所能做到的极限。

但是，刀剑是杀戮的兵器。

真一从来没有用刀剑斩杀过生命，哪怕是木剑在他手里也能变成杀戮利刃，可他就是没有杀死过生命。越是感知到细微的变化，真一对生命越是尊重，每一个生命都是独一无二的造化。

拔剑，就代表着杀戮。

真一沉默了许久，又仿佛只是一瞬间。

“心流，宝藏院真一，参上！”真一平静的看着父亲，看着这个一直守护他的男人，心理上的阻碍只是短暂的一瞬间。在这个忍者的世界，无差别的尊重生命才是对自己、对爱自己的亲人朋友的不尊重！

居合·一闪！

没有任何前奏，脱去心头桎梏的真一斩出了毫不留情的一剑，如同三年前与父亲对战时候的冷静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

咚！真嗣斜步进击，手中的剑还未出鞘，心之力包裹着刀鞘挡住了同样蕴含心之力的刀刃，发出沉闷的响声，在刀剑相交的狭小空间内，真嗣拔刀出鞘，明晃晃的刀刃毫不留情压向真一的脖子。

近在咫尺的寒芒让真一真切的感受到生命受到威胁时候汗毛竖起的感觉，仿佛下一刻冰冷的刀刃就会割开脖子夺走生命的恐怖！这是真一第一次真真切切的从刀剑碰撞中感受到的细微情绪！

下一刻，真一的心之力因为恐惧而爆发更强大的力量。

狭小空间内的拔刀斩击，本应侧身退避的真一却是合身更近一步，刀刃顺着刀鞘上滑，毫厘之间挡住了刀刃切入脖子，顺着真嗣斩击的角度，后退滑步退开避免肚子被剖开的危险。

“漂亮！”真嗣不得不出声称赞，哪怕是他在这一瞬间也做不出比真一更好的应对。

真一抿了抿嘴唇，下一刻化身三人冲上前来。

分身？没有结印！

真嗣心头一惊，眼神却是飞快的跳动，想要分清楚那个是真身。分身术是忍者的基本三身术之一，是用虚幻的身影来迷惑敌人视觉的忍术，既然是虚幻的身影，攻击就无法对实体造成伤害，忍者常常隐藏在分身之中发动攻击。

左侧的分身跳起来当头斩下来，真嗣没有挡，因为这是一个幻影。然而，身为剑士的直觉告诉他必须做出应对，这是真身！

Duang！

钢铁的碰撞，实实在在的力道告诉真嗣，这一刀不是虚幻！

右侧的分身一个逆袈裟斩过来。

真嗣旋身侧步，毫不犹豫的一刀砍在真一头上，奇怪的是，明明直觉告诉他斩击是真的，刀刃却如斩无物般的从真一身上滑过去。

“好可怕的秘剑，斩击是真的，身体是假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每一个分身都是假的。”真嗣不断的拆解斩击，腾挪闪移之间轻而易举的破解真一的幻影围攻。

“不亏是爸爸，看来你这三年的剑道长进了很多啊！”真一的身影出现，围绕着真嗣攻击的幻影渐渐消散。这三年不仅仅是他成长了，父亲的剑道技术变强更多。

听到真一的佩服，心里美滋滋的真嗣当然不会告诉儿子，他暗地里下了多少功夫，流了多少血和汗，只为了能够成为让儿子骄傲的父亲。

“我要动真格了！”感受逐渐沸腾的血液，真一越发的冷静。

“我也是，热身完毕。”真嗣笑眯眯的摆出架势。

下一刻，父子俩同时向前踏步斩出，两道明亮如月光的气刃飞出，碰撞，平地仿佛刮起小型风暴，扬起大片尘土！

一道火光从远处飞来，化作滔滔火海，大片的沙尘化作无形的大手铺天盖地的扑下来。火焰化作火龙在沙尘中游走，隐约能够听见刀刃撞击般的龙吟声。

暴风式·神火飞鸦！

火龙瞬间爆裂成漫天火团，在心之力的操控下化作漫天火鸦，扑扇着翅膀如同离弦之箭射出。

真嗣面前扬起一条泥石巨蟒将身体盘绕其中，任凭飞鸦扑射，庞大的蟒身不断盘旋游走，分明是旋风式的防御剑型。

滔滔火海化作熔炉将泥石巨蟒笼罩其中，仿佛要将其生生炼死，周围的一切化作焦土，炽热的光焰映照天空，引来人们的瞩目。

神风式·破灭神矛！

巨蟒在熔炉中疯狂的转圈游走，越来越快，随后竟然纵身弹射出来，如同神明握着长矛猛然刺出！

土遁·土流城壁！

正当真一想要做出应对，面前陡然升起一座坚实的土石城墙！

刺出的巨蟒长矛还没触碰到城墙就节节破碎，矛头露出真嗣握剑的身影，看着意外的搅局者，父子俩平息着心头的热血，各自归刀入鞘。

三代火影看到真嗣和真一的举动，知道自己的介入打断了父子之间的对练，略微尴尬的笑了笑：“抱歉，你们的动静太大了，我以为有敌人入侵。”

面对顶头上司，真嗣没有多说什么，毕竟刚才的土流城壁保护的自家的儿子，是三代火影爱护村民的善意。

“您老人家倒是挺悠闲的。”真一看着三代火影一身宽松的居家和服打扮，大概率是在逛夜市。

“看来我打扰你的兴致了啊，小太郎。”三代火影听得出真一话里的揶揄，脸皮越来越厚的他哈哈一笑，“这三年来，我以为你放弃了天下第一剑士的梦想，毕竟三年前你只是一个三四岁的小屁孩，没想到有幸看到这样的场面。”

哪怕两人已经尽量克制，经过真一和真嗣附加心之力的剑气肆虐，已经看不出训练场的原貌。

真嗣讪笑，摁着儿子的脑袋道歉：“对不起，火影大人，待会我会整理。”

“那就好。”三代火影点点头，踢着木屐离开了。真嗣和真一的对练让他意外的看到了两名优秀的人才，特别是宝藏院家的立场，千手一族的护卫家族，与千手一族通婚，都是属于他的阵营。

真嗣和真一目送三代火影远去，父子俩一言不发的整理好训练场，回到家里。听到动静的绘里奈没好气的白了俩父子一眼，回到房间里休息。

“太郎，你和火影大人有交流吗？”

真一点头：“之前有过，给我的感觉不太好，这个人不实在，心眼太多。”

真嗣点头：“确实，尽量不要和他深交，做好普通忍者的职责即可。三代目看似和谁都能说上几句，看个人心里却在算计价值，每句话里都藏着心眼。近些年，村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少了，只剩下属于火影的声音。”

真一不懂：“这样不好吗？”

“对于三代目而言，这样的情况是有利的，能够让他的指令通常无阻。对于村子而言，却是压制了所有想法，只留下一个人的想法，你觉得会发生什么事情？”真嗣尝试着让真一去思考。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思想，就算是接受相同的教育，也会因为每个人经历过的事情对事物产生不同的看法。集体的思想没有错，个人的思想也不容忽略。当集体的思想和个人的思想产生冲突……”真一不断的摇头：“剑士会用刀剑说话，忍者会选择叛逃。当个人的思想成为集体的思想，并且凌驾于所有人头上，它就会变成无形的禁锢，想要把每一个人都变成控线的木偶。”

真嗣很高兴，真一已经有属于自己鲜明独特的思维，然而，这样的思维在木叶却是危险的：“也许三代火影做不到去控制每一个人的想法，只要控制成千上万的忍者，就足够让村子只存在他的声音。太郎，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真一摇头：“请恕我拒绝。”

真一明白父亲的想法，希望他能够隐藏自己，不要和这样的势力过多的接触，去碰撞。然而，追求天下第一剑道的剑士，又怎么会让心中的天空被这样的思想封锁？真一摸了摸剑柄，目光正视父亲。

真嗣清晰的看到了儿子心头燃烧的火，那是属于剑道永不屈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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