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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勾起的唇角瞬间落下。

“侯府怎么了?”

追云喘匀气息,一脸凝重道:“守在侯府外的暗卫从下人嘴里听到一个消息,说王妃不是林侯爷的女儿,真正的侯府千金在出生时就被替换了。”

男人眉心一沉,修长的手指敲打在扶手上:“消息可靠吗?”

追云:“暗卫说侯府下人们私下都在讨论,侯夫人却并没有制止,依属下看,事情八成是真的,王妃若是知道,不定得多伤心。”

敲打的手指顿住:“去查真千金的身份。”

正如追云所言,林非晚是个重情之人,倘若知道真相,不知会有多难过。

在未找到解决之策前,能瞒一时是一时。

“主子,王妃那边要不要……”

“不必,此事明日到侯府后,本王亲自去和侯夫人商量。”

“属下告退。”

“嗯。”

蓦地,雪千御突然想起之前女人从侯府回来时情绪不太对劲。

莫非她已经知道了?

不对,如果她知道,定不会像现在这般平静。

男人拧眉沉思片刻,还是决定亲自去探一探口风。

……

海棠轩内。

冬青一边收拾着屋子,一边感叹。

“小姐,时间这么紧,您都来不及做一身新衣服,不行,奴婢得找一套华贵的头面出来,明日定让您成为全场最吸睛的人。”

林非晚摇摇头,“明日的主角是轩弟,我才不去抢那个风头,像往常一样打扮便好。”

冬青嘟嘴:“那怎么行,您别忘了,明天那个什么林浅雪也在,您万万不能被她给比过去,那个女人……”

提到林浅雪,林非晚心里一阵酸涩。

握起的手不小心碰到伤口。

“嘶……”

“小姐,奴婢说了半天您有在听吗?诶呀,您的手又流血了,奴婢这就去拿药给您包上,可别一不小心留下疤痕。”

冬青拿过药瓶和丝带,边包扎边嘀咕:“按理说这伤口早该结痂了,怎么还像新划的一样,奴婢看,您就听王爷的,这几日先别下厨了,至于那些……诶呀,小姐,您打我-干什么?”

冬青捂着额头,不明所以。

林非晚余光扫了眼门外,看到一角熟悉的衣摆,快速收回视线。

“我天生体弱,伤口自然好得慢,只是做些小点心罢了,这点小伤不影响下厨。”

还好反应快。

她暗吐一口气,冬青这丫头真是的,差点就把她往糕点中放药的事情秃噜出来。

“你的伤怎么回事,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男人沉着脸从门外进来。

冬青下意识捂住嘴。

天呐,她差点把小姐的秘密说出去。

王爷信任小姐,才对她做的东西免去试毒那一步。

若是让王爷知道小姐偷偷在给他的糕点里加莫名其妙的药材,那后果……

冬青打了个冷颤,手底下动作一滑,正好扯到伤口。

原本已经止住血的伤口又再度溢出红色。

“嘶……”

林非晚吸了口凉气,十指连心,是真疼啊。

她恨铁不成钢地看冬青一眼,现在知道怕了。

“小姐对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

冬青委屈地眼眶泛红。

林非晚瞬间心软,“没事,日后注意些,你先下去吧。”

接过冬青手里的丝带,她自己一点点缠好。

男人俊美拧着,满是不耐烦。

若是他手底下的人如此毛手毛脚,早被送去刑堂了。

“日后这种事让张清来做。”

冬青才走出门口,听到这句话,心里一个“咯噔”,停住了脚步。

林非晚一眼便看到立在外面的影子,辩解道:“冬青平日里很细心,这次是个意外。”

自己是为她好,没想到人家根本不领情。

雪千御感觉心口一滞,可想到女人方才疼痛出声,又忍不住问道:“你的伤要不要找个大夫来看看?”

手指上的伤按理说不会到现在还不愈合。

他在考虑要不要让沈翊过来一趟,看看到底是不是女人身子又出了什么问题。

“找大夫?”

林非晚耸肩一笑,“你忘了,我自己就是大夫,再说,这种小伤不等大夫过来就好了。”

她这次说的是实话。

手指上的伤口之所以久久不愈合,是因为伤口接触了赤血参的缘故。

等赤血参药效过去,自然会愈合。

但这些话她不能说。

男人眉心一沉,“如果晚上伤口再不愈合,本王就叫大夫过来。”

林非晚:“……”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王爷,您过来是……”

雪千御神色有些不自然,“本王想起来今日去府库时也没见你挑饰品,问你要不要再过去挑一套头面,明日毕竟是侯府的大日子,你作为嫡女,不能落了下风。”

林非晚恍然,说得好听,敢情是怕自己给他丢人啊。

“府库中珍宝繁多,我实在不知该选哪一款,不如王爷帮我选一下?”

听见女人还有心思选饰品,对“嫡女”二字也不反感,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看来她是真的还不知情。

“好,本王稍后派人送来。”

回到主院,雪千御第一时间唤来刘管家,让他查阅府库记录,为林非晚挑选合适的饰品。

挑来选去,最后刘管家将目光定格在一套镂空云纹点翠头面上。

还搭配了一对花丝点翠喜凤镯。

整套看上去低调又奢华。

雪千御听完描述,点了点头,吩咐刘管家将东西送过去。

冬青收拾好情绪回来,正好看到端着托盘的刘管家。

待瞧见里面的东西,顿时瞪大了眼睛。

“刘叔,这是给小姐的?”

“是呀,王爷特意吩咐我找来的,既然你在这,我就不进去了。”

将东西交给冬青,刘管家转身离开。

冬青捧着托盘笑得合不拢嘴,早已把刚才的不悦抛到九霄云外。

“小姐你快看,这是王爷送来的,有了这些,奴婢准保你明日能艳压全场。”

林非晚看了一眼,柳眉蹙起:“这会不会太高调了?”

雪千御也真是的,这样一套点翠头面,快赶上宫里的贵妃了,这不是明摆着让人说闲话嘛。

是还嫌皇帝对他不够忌惮怎么的。

“小姐,您快坐下,奴婢给您试试看哪个发型更好看……”

……

比起林非晚一夜好眠,雪千御则是辗转反侧,以至于第二日眼底都青了一圈。

林非晚见到他时都愣了。

“王爷,您昨晚没休息好?”

他眼底的乌青白绫都遮不住,显得整个人更加冷沉。

“嗯。”

男人点点头,一上马车就靠在软垫上,垂眸养神。

林非晚心里“咯噔”,那株百年赤血参她也是头一次用,会不会是药量太多了,才导致男人失眠。

“王爷,您昨晚为什么失眠?”

她试探着问。

男人拧眉,薄唇抿了抿。

总不能说他是担心女人才睡不着的吧。

“思虑过多。”

他敷衍道。

“哦,哦。”

林非晚轻轻拍了拍胸口,语气中还有几分雀跃。

雪千御眉头几乎要拧成“川”字,为什么他从女人口气中听出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

“主子,王妃,侯府到了。”

听到追云的声音,林非晚先一步挑帘跳下去。

“阿姐,你来了。”

林轩一身白色锦袍,玉簪束发,姿容俊逸。

看到林非晚下车,不同于方才的客套式迎宾,他眼睛一亮,几乎是跑着从大门口下来。

“瞧你,咋咋呼呼像什么样子。”

林非晚嗔怪一声,帮他把微乱的碎发抚平,又帮他理了理衣服。

“见到阿姐,我高兴。”

林轩傻呵呵地笑着,忽然感觉后颈一凉。

转眸就看到雪千御从车上下来,立马躬身行礼。

“见过王爷。”

男人沉着脸,“免礼。”

“谢王爷。”

林轩将头垂得低低的,拘谨地往林非晚身边靠了靠。

林非晚暗叹一口气,走到雪千御身后。

“轩弟,我们先进去了。”

一进大门,原本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下人们纷纷住了嘴,低着头四散而逃。

林非晚身子一僵,脚步顿在原地,这是第二次遇到这种情况了。

上次是母亲将她的院子腾出来给林浅雪,这次又会是什么?

感受到身后人情绪不对,雪千御脸色更沉。

“追云,吩咐下去,今日过继宴所有人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有人出错,本王决不轻饶!”

追云秒懂,“是!”

林非晚蹙了蹙眉,“王爷,这里是侯府。”

她知道雪千御是好心。

但林轩才是侯府未来的主人,雪千御却在今天、在这里发号施令,让外人怎么看?

不知情的会以为侯府不是真心接纳林轩,而是把他当傀儡。

日后林轩在外人面前该如何抬得起头来。

雪千御没想那么多,只是担心下人们的谈话会传到她耳中。

此刻听着女人的指责,心里莫名烦躁,感觉一阵气血就要上涌。

该死的,怎么会在此时毒发。

他强忍着,转动轮椅往外走。

“喂!你听我……”解释。

林非晚本想叫住他,看到他铁青的侧脸,终是没说完。

嘟囔道:“小心眼的男人,又生气了!”

“王妃大驾光临,浅雪忙着招呼宾客,有失远迎,还请莫怪。”

林浅雪突然从月亮门走出来,身后还跟着几位女客。

那些女客听着这话互相使了个眼色,一脸八卦地看过来。

林非晚不悦地皱眉,刚想怼人,那日母亲的话突然在脑海中响起,樱唇张开又抿上。

偏偏那人不依不饶,走过来扯住她的衣袖。

“王妃,您别生浅雪的气,我真不知道您……诶呀!”

“晚儿,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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