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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傍晚,仁寿宫。

今日,吕皇后很开心。

因为景行帝,刘裕、怀庆都来了。

他们这一家子,已经很久没有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过饭了。

“陛下,你尝一尝,这是臣妾亲自煲的汤。”吕皇后指着桌上一碗色香味俱全的汤,柔声对景行帝说道。

“皇后有心了。”景行帝舀了一勺汤,送入嘴中,品味片刻之后,点了点头,道:“你们母后这手艺,那是愈发娴熟了。”

“你们也都尝尝,不比那些个御厨做得差。”景行帝夸赞道。

刘裕笑了笑,老老实实地给自己舀了一碗汤,随后不动声色地瞥了怀庆公主一眼。

怀庆见状,颇有些无奈,但还是道:“父皇,母后。”

“儿臣觉得皇弟近些时日以来,似乎是成熟稳重了不少。”

见怀庆主动搭话,景行帝笑着点了点头,道:“还是多亏了李长空这小子啊。”

“朕请了那么多名家大儒来给你做詹事,你愣是丁点东西都不曾学到。”

“反倒是李长空,小小年纪,当初也不过是抱着试一试的念头,封了个少詹事。”

“谁承想,还真起了效果。”

景行帝越说越开心,当初他封李长空为少詹事的时候,朝中可是有不少反对声音的。

但事实证明,自己还是很英明的。

现如今太子的变化,不就能说明一切吗?

“既然如此,皇弟也不小了,这纳妃之事,是不是该提上日程了?”怀庆道。

这话一出,景行帝和吕皇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即齐齐点头。

后者更是连声道:“裕儿年纪也不小了,这纳妃之事,确实是该好好考虑一二了。”

“李长空那孩子,比裕儿还要小上几岁,现如今都已经成婚。”

“更何况裕儿还是储君,若是早些定下太子妃,朝堂内外,也能安稳些。”

景行帝颔首道:“皇后说的不错,但正因为是储君,这太子妃才显得尤为重要,需得精挑细选才是。”

吕皇后闻言点了点头,道:“此事交由臣妾来办便是。”

“皇后办事,朕自然是放心的。”

按照大乾传统,纳太子妃一事,向来都是由皇后操办的。

所以此事由吕皇后负责,再合适不过。

吕皇后见刘裕一直低着头喝汤,也不说话,不由得问道:“裕儿,你可有心爱之人?”

“若是有,可以领进宫来,让你父皇和母后瞧上一瞧。”

“如果合适,倒也不必大费周章选妃了。”

刘裕闻言摇了摇头,老老实实道:“婚姻大事,全凭父皇母后做主,儿臣并无心仪之人。”

“既然如此,那又何故作如此脸色?”景行帝把脸一板,语气微沉。

刘裕闻言,瞬间缩了缩脖子,如同遇到猫的老鼠。

“父皇,非是儿臣不愿。”

“只是,景王兄比儿臣要大上不少,连王兄都不曾娶妻,若是儿臣先纳了妃,岂不是不合礼法?”

“这……”景行帝被刘裕的一番话说住了。

在大乾,确实凡事都讲究一个长幼有序。

刘景虽说不是嫡出,但毕竟是皇室子弟,又确实要比刘裕大上不少。

所以他这番话,还真挑不出毛病来。

景行帝沉吟片刻后,点了点头道:“你能考虑到这一点,说明心思缜密,倒也不错。”

“景儿的年岁确实不小了,要不此次就一并办了?”景行帝看向吕皇后道。

吕皇后闻言,不由点了点头。

刘景的母妃死的早,而她又是皇后,名义上的后宫之主。

所以哪怕刘景在和刘裕夺嫡,她也是刘景名义上的母妃。

“臣妾定将此事办的妥当。”

说是这么说,但吕皇后心中却犯了难。

景王的身份摆在那里,若是联姻一家不怎么好的,自然是不合适的。

传扬出去了,坏的是她吕皇后的名声。

可若是真要联姻重臣之女,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儿子的脚?

“那便有劳爱妃了。”

“时辰也不早了,朕便先去暖阁批阅奏折了,尔等也早些歇息。”

……

三日之后,太子殿下要选妃的消息,自宫中传了出来。

由皇后娘娘亲自选拔秀女,诸多朝廷大臣,家中若是有适龄女子,皆可参加。

与此同时,景行帝也给景王赐了婚。

对方是庆国公之女,刘嫣!

这位庆国公的地位可不低,如果说中山王是大乾在北方的守护神,那庆国公便是大乾在西方的守护神。

庆国公的国公之位,更是世袭罔替,自大乾开国之时传承至今。

庆国公虽说膝下有两个儿子,却偏偏只有刘嫣这么一个女儿,而且平日里甚是宠爱。

所以,以刘嫣的地位,和景王倒也算是般配。

得知此事之后,景王府推辞数次。

景行帝本想算了,可又怕刘裕再拿这个当借口,便干脆下了旨,将此事板上钉钉。

也就是说,如果景王不娶刘嫣,那就是抗旨不遵!

……

景王府。

夜深人静之际,密室之中。

砰!

一声巨响传来,景王将手边的花瓶狠狠摔碎,有些心烦意乱。

不知为何,自从围杀李长空失败后,他就感觉诸事不顺。

前些日子,假钞的事情如果不是自己反应快,差点就是连根拔起。

到时候,别说他是景王了。就算他是太子,也得轻则贬为庶民,重则秋后问斩。

否则景行帝给不了朝堂一个交代,更给不了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本以为假币时间过去之后,李长空和刘裕能消停一段时间,谁承想,变本加厉了!

直接给自己操办起婚事来了!还直接让陛下赐婚!

这下子简直躲都没地方躲。

“此事,是凑巧的?还是说,他们知晓了本王的把柄?”景王眉头紧皱,有些茫然。

“不过,此事倒也并非全是坏事。”

“庆国公的势力虽远在西北,可若是能与之联姻,便能将手插入勋贵集体当中。”

“再加上先前李长空等人已然互相怀疑,到时候以计策分化,逐个击破,岂不快哉?”

“没了这些人,刘裕拿什么跟我斗?”

“不过,还需妥当准备一番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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